第59章
晚上, 佐助帶著小櫻重新回到了宇智波的族地。
“我要回家了。”
粉發女孩在族長的大宅前站定。已經走到台階上的佐助回過身來看她。
“芽吹阿姨今晚沒有時間，所以把你托付給我家了。”
“跟著我進來吧。”佐助向著裏麵走去。
雖然出身豪族，但佐助的家意外地沒有什麽壓抑的氣氛。感覺和普通的家庭也差不了多少。
晚飯時，提前就知道小櫻要來做客的宇智波美琴還特地端給了她一碗紅豆丸子湯。
“鼬和佐助都沒有噢。”
暖黃的燈光下, 美琴的笑容顯得更加溫柔。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呢？小櫻不知所措地碰了碰湯匙, “我一個人用不了這麽多。鼬尼桑和佐助需要的話——”
“你又在對自己說謊了嗎？小櫻。”
端坐在佐助身邊的鼬很溫和地笑著，然後並攏雙指, 輕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
“哥哥不需要你的東西。”
“……”
春野櫻呆呆地看著他。
這個動作的發生, 讓她的心中產生了一些異樣的感覺。從理性上來看，這些感情不可能屬於她自己。她甚至從第一眼見到宇智波鼬的時候就不怎麽喜歡他。
——但她的心中一直有著另一個聲音，告訴她別想為什麽了, 鼬是你的哥哥啊。他一直很照顧你的。
……嗯。
小櫻看著丸子湯表麵微微搖動著的燈光的影子, 發呆了片刻後重新拿起了湯匙。
鼬是我的哥哥。
吃完晚飯，佐助提議讓鼬來教他們練習手裏劍。
“嗯。”宇智波鼬揉了揉他的頭發，同意了。
佐助帶著他們走到了族地內的訓練場裏。拿著手裏劍很興奮地湊在鼬的身邊：“吶、吶, 尼桑, 我投擲忍具的技巧已經比以前強了哦？”
“是這樣嗎？”鼬笑了一下。“那就讓我看看吧。”
佐助嗖嗖扔手裏劍的時候, 小櫻也低頭去看自己的忍具袋。裏麵有很多東西。父親給她的苦無、紮手的千本和手裏劍……
嗯？
忍具袋的底部，某樣方塊狀的東西露出了深色的一角。
據她所知，好像沒有哪個忍具是像它這樣的。
小櫻好奇地把其他的忍具撥開, 它的全貌是個長滿了黃色眼睛的小盒子。所有眼睛都聚焦到了她身上, 惡毒地注視著她。
“無限月讀……”
大腦中發散出尖銳的疼痛，小櫻扶著自己的額頭，急促地喘氣。許許多多光怪陸離的畫麵在她的眼前旋轉，但她一個也看不清楚。
事態進一步發展前, 鼬趕到了她的身邊，輕輕地觸碰安撫她。
“已經沒事了。”他說。“小櫻很累的話就去旁邊休息下吧。”
……一定是白天太累了的緣故。
小櫻接受了這個理由, 走到了一邊的樹下坐著。
她看著不遠處進行忍者修行的佐助和鼬，記憶中逐漸浮現了鼬教導她使用苦無時的場景。
真好啊……
她想。有鼬這種哥哥……
如果能一直過這種生活就好了……
天色漸暗，鼬手裏牽著佐助和小櫻回去了。鼬自然地在他和佐助的房間裏多添了一床被子，小櫻沒有意識到有什麽不對。
他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本來就應該呆在一起。
鼬睡在佐助的左邊，小櫻睡在佐助的右邊。
白天工作很忙碌的鼬的呼吸很快變得綿長，他睡著了。
小櫻悄悄掀起被子的一角，鑽進了佐助的被子裏。
“為什麽我頭發的顏色和你們不一樣呢？”她湊在佐助身邊，一點睡意也沒有的綠眼睛執拗地看著他。“我也不姓宇智波……”
“那些不是重要的東西，小櫻。”佐助低下身體抱住了她。兩人的呼吸在被子裏溫熱的空間中交錯。“惟一重要的是，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現在的、生活……？
小櫻腦海中浮現出了更多更多，和鼬一家相處的記憶。早上被哥哥叫醒，送去忍者學校，被哥哥接回來，和哥哥一起玩……
喜歡嗎？
她問自己。
她的心好像分裂成了兩半，一半冷漠地說就那樣吧，主角換成別人好像更舒服一點。一半和她說最喜歡了，這是她一輩子都不想忘記的生活。
“我不知道……”
她喃喃地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了。
看著她的樣子，佐助難過地把她抱得更緊了一點。他枕在她的頸窩中，淚珠在她的睡衣上化作潮濕的水意。
“對不起……”
佐助的聲音帶著一點哭腔。
小櫻不知所措地抬起手按在了他的頭發上。
“別把鼬吵醒了……”
她狀況外地說道。直覺告訴她如果被鼬發現的話，會有很可怕的事情發生。
小櫻身上被天照燒過的地方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她連忙甩開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再試圖探尋自己的回憶。
如果過去全都是痛苦的話，忘掉也無所謂吧。
她這麽想著。
哄佐助的過程中，小櫻也一點點地有了睡意。她忘記了回到自己的被子裏，就在佐助的身邊睡著了。
第二天，小櫻醒過來的時候佐助已經離開了。鼬穿戴整齊地跪坐在紙拉門的邊上，微微笑著看著她。
“佐助以後就拜托你了。”
說完，鼬就走了。
小櫻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產生了一種這個他不會再回來了的感覺。
當天晚上，血腥味在宇智波族地中彌漫開來。
宇智波富嶽和宇智波美琴跪坐在連燈也沒點的和室中。安靜地等待著什麽。
“外麵好像發生了什麽事情。”
小櫻嘗試和他們搭話，但他們就像是木雕一樣一動不動。她跑回房間拿上了自己的忍具袋，她要保護媽媽……
砰！
從外麵跑進來的佐助一下子把她撞倒了。小櫻後腦結結實實地砸在地上，眼冒金星到眼前的佐助都看不太清了。
“所有宇智波的族人，全都被尼桑殺死了……”
“木葉和宇智波之間的仇恨，早已到了無法被彌合，無法再互相原諒的地步。為了阻止戰爭，哥哥犧牲了宇智波和他自己……”
佐助的臉在她的視野中不斷地晃動，小櫻難受地蹙起了眉，抬手抓住了他垂下的額發。
佐助吃痛地叫了一聲，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小櫻，我們不能讓尼桑的心血白費……”
必須要保護來之不易的和平。
“我理解啊，佐助。”
小櫻鬆開他的頭發向後躺倒，出神地看著藍黑色的天空。
“要創造和平，要讓滅族之夜不再發生……”
無限月讀並不是把一切拖入虛幻的、沒有意義的忍術。
而是通向和平最高效的方法。
小櫻閉上了眼睛，血淚從她的眼角流出。
“就算鳴人以橫壓當世的力量成為了火影，也隻是在重複千手柱間走過的路。”
“除我以外，其他的忍者再能活又能活多久呢。人走茶涼，堅持和平的強者死後，忍界大戰就會再度開啟。”
“惟一能傳於後世的不朽之物隻有神樹。如果出現了這套體係之外的敵人，那就由我來抵抗。”
比如說大筒木一族。
小櫻睜開了一雙冰藍色的眼睛。
“你說服不了我的，佐助。”
她看著按照佐助的記憶、提著忍刀逐步向他們走來的宇智波鼬，單手結出了半個普賢菩薩印。
“——領域展開。”
操縱大腦的幻術無法作用於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