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幾輛警車，一輛豪車行駛在泥濘山坡。</P>

他們是漆黑雨夜中唯一的光亮，帶著微末的希望極速前行。</P>

驟然，豪車停下來。</P>

冷廷玉打開車門，冒雨跑出去。</P>

幾秒的時間。</P>

冷廷玉幾乎渾身濕透。</P>

他看著手機的紅點，顯示的就是這裡，嘶啞般的喊了幾聲。</P>

這裡樹木眾多，地不是水泥路，是泥濘路，沾了水，泥巴又滑又稀軟。</P>

冷廷玉喊人的同時，摔了好幾跤，稀泥滿褲子都是，臉頰上不知的雨還是淚，越來越多，瞳孔猩紅。</P>

本就受傷的手指，又在地上擦破了，浸了水和稀泥，更疼。</P>

他不在乎。</P>

他爬起來，繼續前行，尋找。</P>

驟然，腳下踩到什麼硬物。</P>

冷廷玉彎腰撿起來，是一部手機，屏幕已經破碎，開不了機。</P>

是樊瑜的。</P>

冷廷玉緊咬下嘴唇，猩紅著眼眶嘶吼，“所有人全力尋找！哪怕把整座楚清山翻過來，也要把人給我找到！”</P>

-</P>

【魚寶……魚寶嗚嗚……嗚嗚嗚……魚寶……嗚嗚嗚……】</P>

熟悉的哭聲由模糊變清晰，樊瑜動了動眼瞼，隨後輕輕散開。</P>

蒼白無血色的唇瓣微張，口齒黏膩。</P>

樊瑜：……出息，哭什麼哭，還沒死呢……</P>

樊瑜伸出微微顫栗的手指，阻止了司命繼續為自己輸送靈力：彆耗費靈力了，沒必要，我可以忍受。</P>

沉浸在傷痛裡麵的司命，聽見這聲音，感受到觸碰，愣了愣。</P>

驟然哇哇大哭。</P>

【魚寶……魚寶……你感覺怎麼樣嗚嗚嗚……怎麼樣……】</P>

怎麼樣，當然是疼啊。</P>

這隻針劑的藥效比之前的那隻要強烈許多。</P>

五臟六腑燒著疼，攪著疼，撕扯著疼。</P>

各種疼。</P>

劣質玩意兒。</P>

樊瑜平躺在地上，環視四周。</P>

這裡已經不是之前的實驗室了，是一間普通的房間。</P>

四麵八方全是牆，唯有門上有窗戶，像監獄似的。</P>

視線轉移到天花板牆角，那裡有攝像頭。</P>

他抬起手指，朝攝像頭比了一個中指，咧嘴，“垃圾。”</P>

原在監控室的沐偉光，瞧見樊瑜還有心情罵自己。</P>

不僅不生氣，心情怪異的好，“不愧是我看中的怪物，都這樣了還有力氣罵人，萬中無一。”</P>

罵完攝像頭那邊的人。</P>

樊瑜沒去管他了，也不看他，仿佛多看一眼都是玷汙自己的眼睛。</P>

樊瑜側臥，蜷縮起來。</P>

臉上的汗漬，多得都可以把帕子擰出水來了。</P>

【魚寶……】司命看見這樣的樊瑜，心裡無比難受：【我繼續給你輸送靈力吧，這樣可以減少痛苦，也可以防止現出原形】</P>

樊瑜搖頭：上次我忍過來了，這次也可以。</P>

樊瑜：命命，彆為我浪費你的靈力。</P>

【魚寶……】司命感動地的眼圈通紅。</P>

樊瑜太善良了，哪怕自己受苦，也不願意讓司命因此出現在人類麵前。</P>

司命跟樊瑜不一樣，他是下凡陪伴協助樊瑜完成任務的神。</P>

不能在人類麵前解除隱身術。</P>

除此之外，還不能對人類使用靈力，使用了就是違背世間法則。</P>

這條規則，對樊瑜免疫。</P>

樊瑜本身就不是凡塵之人，自然不在此規則之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