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涼又輕柔，清冷月光灑下來，照亮了漆黑的世界。</P>

老婆婆的話讓燁淵怔愣住了，手指微微蜷曲，眉目輕壓。</P>

薄唇抿成一條線，表情並不恐怖，倒多了幾分糾結與沉思。</P>

他的心情沉重又複雜。</P>

視線從樊瑜那邊緩緩收回，低垂著頭，不再去看他。</P>

哪怕如此，他也依舊坐的板正，仿若天神與生俱來的矜貴與清冷，透著一絲不染塵俗的韻味。</P>

隻有他此時此刻的表情出賣了這種氣質。</P>

“小夥子，看來你自己並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可你的行為已經告訴你答案了。”</P>

老婆婆與燁淵接觸不多，但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性情，其實可以從行為表情看出來。</P>

這孩子大約是喜而不自知。</P>

而且，他心裡大概藏了很多難熬的事情。</P>

老婆婆也沒那個好奇心去問他的過去。</P>

她隻是希望有情人能終成眷屬罷了。</P>

“小夥子，那你知道他看你是什麼眼神嗎？”</P>

燁淵鬆開手指。</P>

他當然知道。</P>

樊瑜每次看他都是熾熱而燦爛，那雙眼睛明了太多情愫。</P>

一開始，燁淵有過抵觸，恐懼。</P>

但自從，下定決心從懸崖跳下去，保護樊瑜那刻開始。</P>

他其實釋懷了。</P>

當時，很直觀的感受就是。</P>

痛。</P>

他寧願自己死，都不希望樊瑜會死。</P>

他遵從了本能。</P>

釋放了自己對樊瑜的彆樣情愫。</P>

就像老婆婆說的。</P>

喜歡。</P>

如果這就是喜歡的話。</P>

那他想。</P>

燁淵抬眸，重新將視線落到樊瑜那裡，眼神清明了，像是被強效清潔劑洗過一樣，毫無雜質。</P>

我喜歡樊瑜。</P>

老婆婆看見他眼裡的不一樣，微笑，“看來你明白了。”</P>

“謝謝。”燁淵頭一次對除樊瑜以外的人笑了。</P>

老婆婆彎眸，搖著手裡的扇子，感受著燥意的清風。</P>

“你們在說什麼呢？”樊瑜端著飯菜放到小桌上麵，“看你們聊的還不錯，跟我分享分享唄。”</P>

說話席間，樊瑜又跑去廚房拿來碗筷，老婆婆聽了他的話，悠哉悠哉的搖著椅子，笑著回答，“開導開導你家公子。”</P>

“開導？”樊瑜把筷子和碗一一擺好，又盛了飯菜，“開導啥？我家公子有需要開導的地方嗎？”</P>

他是真好奇，弄晚餐期間，樊瑜也沒少往他們這邊看。</P>

他們的表情相當精彩。</P>

自然忍不住想要知道他們討論的內容。</P>

像燁淵這種性情，能跟陌生人聊起來，簡直是破天荒了。</P>

老婆婆賣了關子，“秘密。”</P>

“行叭。”樊瑜失望住，把碗筷遞給老婆婆，笑起來，“婆婆，在你這裡住一晚也沒啥可以報答你的，這頓晚飯就當我們答謝婆婆你了。”</P>

老婆婆放下扇子，“你們來這裡挺好的，有點人氣兒，彆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沒那個必要。”</P>

樊瑜笑笑，轉頭看向燁淵，夾了一塊豬肉放入他碗裡，“公子，您也吃，多吃點，明天好趕路。”</P>

燁淵，“嗯。”</P>

這頓飯，三人平平淡淡樂嗬嗬的吃完了，燁淵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但偶爾會笑一笑，也是一大進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