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係統:【風水輪流轉……】

越夏:【?】

什麽意思?

下一周的周末,薑書瑤將她的母親正式接到自己的租房中,連帶著瓶瓶罐罐和行李,她比較節儉,能用的東西都不會丟掉,所以來來回回搬了挺多次。

越夏又過來給她辦了個喬遷聚會。

其實也不是真為了慶祝喬遷,她就是想找個理由過來玩。

薑書瑤的收入暫時還沒有穩定,也沒有很多積蓄,雖然不是選在市中心,可這地段價格也不低,租的麵積不算特別大,幾個女孩子團團窩在小客廳裏,就顯得有一些狹窄了。

“抱歉……”她半坐著給每個人端茶,有些窘迫,“這裏很擠吧?”

王詩雅還挺高興的:“擠著挺好的呀!”

桃李喝了口茶,笑道:“是。”

反正秋天,又不熱,而且大家擠在一起挺好玩的。

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薑書瑤的母親。

能教養出這樣優秀的女孩子,對方自然也絕對差不到哪兒去,雖然臉上帶著些揮之不去的病氣,卻依舊折損不了她的氣質,衣著整潔,頭發挽的端正,就連說話也都是輕聲細語的,“瑤瑤多虧你們照顧了。”

越夏撥浪鼓搖頭:“沒有沒有沒有……”

次日是星期天,薑書瑤不用上班,幾個人開著小電視一起看綜藝節目,樂的笑個不停,王詩雅看著看著,又從自己的兜裏悄悄掏出了一瓶什麽東西。

桃李很快就注意到了,微微壓低了聲音:“不行——”

“這次,這次絕對不會吐的!”王詩雅立馬伸出三根手指,發誓:“這個是我們家廚師自己釀的果酒,甜甜的,都沒什麽酒精味。”

越夏已經聞到桃子味道了:“好香。”

桃李和薑書瑤對視一眼,頗有些無奈,“果酒的度數也挺高的……”

算了,真正酒量差愛鬨騰的兩個人想喝,陪一陪也沒什麽。

幾個人喝了一點,很快就感到臉頰上微微泛起熱意。

秋風透過窗飄來,帶著黃昏特有的氣息,夜幕在悄然降臨,天色昏暗,誰也沒有去開燈,熒幕上的畫麵還在跳動,輕聲笑語,半晌,王詩雅突然道:“我理想的老年生活就是這樣的。”

越夏轉頭看她,“嗯?”

“吃飽了就來找朋友們玩,大家都住的可近可近,就當是飯後散步了。”王詩雅挺專注地構想著以後的生活,“最好是住在一起——當然,這個似乎有點不切實際。然後大家一起看節目,一起聊天,或者一起做做手工,甚至什麽都不說,待在一起看書看報紙……”

越夏也跟著想,“還可以養狗狗貓貓。”

“嗯,都要一條。大型犬看家護院,小貓咪用來撒嬌。到時候,大家都住在有太陽的房間……”王詩雅說著說著,突然有些失落,“我好像一點都不想結婚。”

婚姻對她來說好像是一場未知的,凶險異常的旅行——或許是她還太幼稚了,所有人聽了她的想法都這麽說,長大了就會好的,可她已經二十多歲了,依舊是這樣想的。

她把腳丫搭在越夏的小腿上,越夏也蹭了蹭她,“不想就不想。”

薑書瑤柔柔道:“不想也沒關係的。”

“就是!我就覺得為什麽大家都說我想的太少了。”王詩雅突然憤憤起來,“一想到要和那種人待在一起一輩子,就覺得人生都黑暗了!我為什麽非得給自己添堵!”

薑書瑤:“嗯嗯!”

桃李在昏暗的光線中,絕望地發現,自己身旁又不知道什麽時候坐了三個醉鬼。

一直漫無目的地聊到月上枝頭,大概是要告別的時候了。

桃李抱著些許歉意跟薑媽媽說明了一下情況,然後準備再次召喚一下搬運工,打電話的間隙,她望向三個挨在一起的腦袋。

薑書瑤的神情比起上次要放鬆得太多了,嘴角噙著笑意。

越夏又是和之前一樣,在嘟嘟囔囔,隻不過換了句台詞,“都給我細細切做臊子……”

王詩雅:“坑隊友的拉粑粑沒有調料包……”

桃李:“……”

什麽東西啊。

把什麽切成臊子,拉粑粑又為什麽要調料包啊!

薑書瑤也在說著什麽,她湊過去一聽,終於徹底沉默了。

薑書瑤:“……擰成麻花……”

桃李:“?!”

她把幾個人稍微分開放平,那邊的電話也接通了,她輕咳道:“喂,是越清嗎?過來接一下夏夏……”

那邊的越清接了電話,跟越德良道:“越夏又醉了,我開車去接她。”

兩人之前正在討論公事,越德良戴著眼鏡,眉毛一皺,“在哪?”

越清:“薑書瑤家,很近,就幾分鐘。”

“哦,找朋友玩去了啊。”越德良的眉毛馬上展開了,“你開車的時候注意。”

越清:“沒事,我會注意安全……”

越德良:“開慢點,別把你妹妹顛到了。”

越清:“?”

算了,被排擠是他的宿命,他了解……

正在他準備拎著鑰匙出門時,鈴聲又響了,他垂眼一看,動作微微滯住。

竟然是時青音。

不過確實,最近自己這邊動作也挺明顯的,就是不知道打電話來是什麽目的了。

“喂。”越清接了電話,“有什麽事嗎?現在不是工作時間。”

那邊傳來的是時青音有些強壓著憤怒的聲音:“越清,你把那塊地標了是什麽意思?打算跟我搶?”

“……”越清把差點脫口而出的“你哪位啊”吞下去,麵無表情地向後靠在牆上,“價高者得,怎麽算搶?時總,說話注意點。”

時青音:“你他媽明知道……”

“明知道什麽?”

時青音那邊頓時沒了聲音。

一開始以他的氣魄,確實沒人敢跟他“搶”,但現在股價大跌,元氣大傷,這塊地要是沒拿到,資金鏈真有可能斷裂,越清又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

時青音像是在顧忌著什麽,忍了半天,又道:“如果你隻是為了私怨,那我向你道歉。”

“向我道歉?言重了吧。”越清笑了聲,眼中卻沒笑意,“在商言商,沒有私怨這種東西,時總也想的太多了,我怎麽可能因為這點事情就故意針對你呢。”

時青音:“你就真打算一點情麵也不給??”

越清:“……”

跟這種人對話真的非常消耗精力,他沒什麽表情地把手機舉高,在底下“喂喂聽得見嗎”幾句,才重新貼回耳際,無感情道:“這個月話費餘額隻剩兩千,我先掛了,不好意思。”

時青音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越夏……”

“少提她名字。”越清真是被他煩的不行,嘖了聲,最後一次警告對方,“再怎麽樣輪不到你欺負。”

“啪”一聲,電話掛了。

越清和越德良麵麵相覷。

半晌,越德良推了推眼鏡,做出了嚴謹的判斷:“所以你平時有在欺負你妹妹?”

越清哪敢承認:“……爸,在外麵總要留點麵子……”

同一時刻。

時青音麵色鐵青地聽著對麵傳來的盲音,甚至不敢抬頭,聲音顫抖:“……爸。”

林婉的臉色也沒比他好看到哪裏去,深深低頭。

病床旁站著個高大的中年人,大概看上去四五十歲年紀,腰背卻依舊是挺直的,鬢角略微霜白,鼻梁很挺,或許是因為年齡,臉頰和眼眶都有些凹陷,讓他看上去有些迫人的陰翳。

麵色冷然的中年人甚至眉毛都沒抽動一下,就直接宣告了時青音最不想聽到的結果,“既然你沒有能力,就交給有能力的人去做。先轉讓給雲諫,避避風頭。”

時青音和林婉同時抬起頭,不可置信道:“爸?!”

他為什麽要這樣。

他明明知道——

“是,我知道。到時候拿不拿得回來,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總之不會讓你餓死。”

“這麽好的一副牌打成這樣,隻能說,蠢也是一門學問。”時朝看著母子倆相似的臉,厭煩道:“果然母親的基因占決定權挺大。”

當初自己就不該讓林婉生孩子。空有一張臉,滿門心思都在後宅的女人,生下來的孩子果然也是個殘次品。

林婉眨了眨眼,失態地狠狠咬住嘴唇。

時青音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竭儘全力想去了解現在的情況,卻隻聽得到自己仿佛窒息一般的呼吸聲,惴惴不安。

沒有錢。

沒有權力。

那他要怎麽辦?他要怎麽生活?他必須得,必須得拿回來……

時朝轉身離開,門口的時雲諫看向他們,麵色不改,時朝從他身邊直接走過,他連餘光都不曾偏移。

兩個最陌生的父子,卻在此刻顯得如此相似。

病房門關上,裏麵很快傳來了摔打東西和重物落地的聲音,林婉紅著眼眶,一個字都不敢多說,但看著這個仇人的兒子毫不在意地走過,平日裏她根本不敢去招惹的,但現在心理的憤懣和恐懼卻讓她忍不住開口:“你以為越夏真的像她表麵上那樣?”

聽到在意的名字,時雲諫微微停了腳步,看向她。

林婉深呼吸,惡意地笑了笑:“她之前能這樣對別人,之後也能這樣對你。你還覺得她很好?小心之後被吃到骨頭都不剩!”

時雲諫淡淡看著她。

平日裏,他也是不會去理會林婉的,但不知為什麽,或許是因為今日心情很好,又或許是厭惡自己方才和時朝相似的那一瞬,他微微扯了扯嘴角,少見地開口:

“就喜歡壞的。”

林婉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時雲諫居高臨下冷漠地重複了一遍,“就喜歡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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