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滴落，安德眼中逐漸恢複清明，像是想通了什麼一般，認真的看向林安：

“有一點你猜錯了，我不是價值很低，而是沒有價值。這點連創造者都不知道。”

不待林安眼中閃過一抹錯愕之意，安德乾脆全數坦白：

“我關於鬼顱的記憶，全部都留在了那個場景裡。”

“我隻知道我是以死脫身，那個場景中的怪物，根本就是無法消滅，無法對抗的。”

“沒有人能活著出來，隻有死人才可以！”

沒有絲毫隱瞞，安德努力回憶著那段痛苦的殘留記憶。那是他死前留給自己的唯一信息。

“如果說我知道什麼，那大概隻有一條！”

“一旦進入那裡，我們就立刻會被鬼顱盯上！而被它盯上後，我們很快就會死亡！這種死亡，是不知不覺的死亡，甚至到死了以後，你都不知道自己死了！”

“我當時應該..不，是可能是意識到我要死了。所以就果斷切割了自己的思維，然後拚命逃離那裡。”

“但很顯然，我不知道我當初切掉了我什麼思維，又做出了怎樣的努力。最終我還是死了。”

“說實話，我自從從那個噩夢般的場景中逃出來後，不止一次的推演過我當時碰到了什麼。”

安德苦笑，搖頭。

“不知道，完全想不到。”

“我身上沒有任何傷口，記憶中也沒看到任何怪物的影子。包括我就給自己的信息中，也沒有任何線索。就好像，我就是死了，隻能死。”

說話間，安德眼中滿是無法理解的後怕之意，時至今日，她都忘不掉自己逃出那裡後，回望那個世界的恐懼。

..........

數分鐘後，林安心頭一片沉重。

從安德口中，他幾乎沒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安德無論如何努力回憶，他也隻能得到一點疑似有用的線索。

安德能活下來，純粹是深入的地點距離場景外很近，在意識到自己快要死的時候，立刻選擇逃跑。

而逃跑的方式，便是離奇到不能再離奇。

“就像一個機器人一樣，安德選擇立刻自殺！先放棄自己的人格思維，然後讓本能操控著菲歐娜的身體逃了出去。最後在場景外，才將自己殘餘的思維和菲歐娜拚接到一起，成功“活了”下來。”

如此方法根本無法複製，或者說根本不算活下來。

林安心中苦笑一聲，他現在才明白安德為什麼會說自己死了。沒錯，安德已經死在那裡了，當然，也許是生不如死。

現在的安德就是還抱著最後的希望，想再進一次任務，試試能不能把自己救出來。

“問題你已經問完了。”

“所以，林安你是打算殺了我嗎？如果可以的話，麻煩給我留個全屍。就當是給菲歐娜留的。”

坦然迎接自己的死亡。

安德平靜看向林安，自知自己徹底沒有價值，也沒有任何底牌了。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她就像一具拚接的傀儡，渾渾噩噩的想要找回自己，卻無能為力。

“我暫時不會殺你。”

“創造者如果聯係上了你，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也許很快...”

“也會進去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