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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郡守府出來,二人走到長街上,再看這良山郡的繁華,便不是前幾日的心情了。
原來有時候眼睛看到的,親耳聽到的,竟也可能是假的。
回去的路上,經過一個胡同的時候,見兩個官差推著一個老婦人往外走。
“你離開家,我還要找我孫子呢!”
“我兒子我兒媳死了,我一個孤寡老人,你們也要欺負?”
“你們不是官差麼,不去抓那些壞人,盯著我做什麼?”
這老人就是那日坐他們馬車的老婦人,柳雲湘和嚴暮忙迎了上去,問怎麼回事。
“她家房子已經抵債了,她偏賴著不走,主人家報了官,我們隻能把她請出來。”一官差頗有些無奈道。
聽到這話,那老人忙衝柳雲湘二人道:“他們要將我關到西城那個大牢房裡!”
“牢房?”柳雲湘不解,“這位大娘有沒有犯錯,為何將她關牢房?”
另一個官差道:“哪是牢房,我們良山郡為沒有房屋居住的百姓蓋了收容他們的地方,本是為讓他們有地方住。”
“隻要進去就彆想出來了!”老人忙道。
“大娘,您可彆亂說,小心嘴上惹禍。”
那老人還要說,柳雲湘衝她搖了搖頭,又往其中一官差手裡塞了一錠銀子,“我們和這位大娘認識,我們能帶她回家嗎?”
官差顛了顛手裡的銀子,又和同伴商量了一下,道:“行,你們把她帶回家吧,但彆讓她亂跑,也彆惹事。”
說完,那兩官差離開了。
“他們就是想把我關起來了!”老人氣道。
柳雲湘衝老人噓了一聲,“您先跟我們回去吧。”
回到客棧,廚娘還給他們留著飯,柳雲湘讓老人跟他們一起吃。
“您說您要找孫子,您孫子不見了嗎?”
提到這個,老人長歎了口氣,“可不是,我兒子兒媳他們……他們把孩子給賣了!”
“啊?賣了?”柳雲湘吃了一驚。
提起這些,老人哽咽起來。
“我們掙夠了錢,原想回良山郡贖回自家房屋,結果去那興盛錢莊還錢,卻被告示那些錢根本不夠。我們當時隻借了十兩,現在卻要還二百兩,那利息能吃人啊。”
“沒能贖回房屋,我們也沒辦法,隻能認了,可他們卻說那房屋根本抵不夠二百兩,還要我們還一百兩,不還的話就打斷我兒子手腳。”
柳雲湘皺眉,“這什麼道理,房子已經給他們了,欠的債不久已經抵消了?”
“他們說他們隻認錢。不還錢的話,利息每日都在漲。”老婦人擦著眼淚,“那興盛錢莊養了一幫打手,各個凶神惡煞,綁住我兒子就打。他們是真敢把人打死的,我們沒辦法又拿了一百兩。”
“自此我們是真不敢在良山郡多待了,回客棧收拾一番就想著趕緊離開。隻是我那孫子貪玩跑去街上了,我兒子去尋,可卻被人推到了賭場,他後來說他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中間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醒來以後自己已經輸了上百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