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請聖母用包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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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俊角,我的哥!和塊黃泥捏咱兩個。”

“捏一個兒你,捏一個兒我。捏的來一似活脫,捏的來同床上歇臥。”

“將泥人兒摔碎,著水兒重和過。”

李惜兒嘴角含血,聲音沙啞至極,若不細聽,都聽不清她在唱戲。

這是時下流行的《鎖南枝》,唱起來婉轉動聽,但從他們姐弟三人口中傳出來,比拉鋸聲還難聽。

“李妃娘娘,皇爺沒讓您停下,繼續唱。”一個中年太監陰陽怪氣地道。

“咬人的瘋狗,滾開!”

李惜兒聲音極致沙啞,一說話嘴裡便咳血,衝那太監惡狠狠道:“往日~本宮得陛下寵愛時,你們連給本宮提鞋都不配,現在居然敢嘲笑本宮?等本宮重獲陛下寵愛,看本宮怎麼剝了你的皮!”

她自小在青樓長大,什麼場麵沒見過,平時也就在朱祁鈺麵前裝小可愛,也就朱祁鈺信了,真讓她罵人,她能罵三天三夜不帶重樣的。

“娘娘息怒,奴婢膽子小。”

“奴婢知道您宮裡的規矩,說錯話就要掌嘴,有個宮女兒偷懶睡過頭了,被您丟進湖裡溺死了。”

“您宮裡是最難當差的,奴婢都清楚,奴婢可不敢得罪了您。”中年太監許感陰陽怪氣地說道。

“知道你還敢苛責本宮?”

李惜兒怒瞪他,一邊說話一邊咳血:“不知死活的閹狗,落在本宮手裡,本宮拔了你的毛!”

許感打了個哆嗦,卻怪笑道:“這是皇爺說的,奴婢可不敢徇私,您還是繼續唱吧,若皇爺看見,該連帶著奴婢一起責怪了呢!”

“你!”李惜兒死死瞪著他。

許感歪頭看了眼孫震:“孫千戶,唱呀,繼續唱,皇爺沒說停,你就不許停!”

孫震何曾受過這個苦,他是家裡的小兒子,他長大時李惜兒已經發跡了,他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唯獨不會唱曲兒。

可偏偏皇帝讓他唱曲兒,嗓子都唱廢了,還不許停下,他都沒搞清楚,皇帝姐夫那麼寵愛姐姐,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這時,孫震遠遠看到禦輦來了,他激動得落淚,救星來了,終於不用再唱歌了。

“皇帝姐夫!”孫震看見禦輦,站起來高呼,聲音十分沙啞難聽。

太監許感想拉住他,卻被孫震一腳踹開,奔向禦輦:“皇帝姐夫,那個該死的閹豎欺負我!你幫我殺了他!”

朱祁鈺正眉頭緊鎖,思考如何破局,忽然冒出這麼個玩意兒,聲音跟鬼嚎似的,嚇了朱祁鈺一跳:“姐夫?”

管皇帝叫姐夫?真把自己當國舅了?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心裡沒數嗎?

“掌嘴!”

孫震懵了一下,以前他也這麼叫皇帝的,皇帝還讓他以後就這麼叫!

可金忠用刀鞘狠狠抽他的嘴巴一下,孫震慘叫一聲,下意識要躲,金忠卻虎著臉:“皇爺的聖旨,你敢躲?”

孫震嚇了一跳,眼淚漣漣:“姐夫……啊!”

金忠又狠狠一個刀鞘抽在他的嘴巴上:“你叫皇爺什麼?再叫一遍,讓奴婢聽聽?”

啪!

沒等孫震開口,金忠反手刀鞘抽在他的臉上,牙齒被打落幾顆,孫震捂著臉哭嚎:“不,不叫了,不叫了……”

“哼,皇爺乃天下共主,是你個土昌之弟配叫姐夫的嗎?閉上嘴!跪好了!”

金忠冷冷看向許感,嗬斥道:“連幾個人都看不住,廢物!”

許感不斷磕頭請罪。

朱祁鈺擺擺手:“起來吧,你跟朕是患難之交,你用生命保護過朕,朕銘記在心。”

“皇爺提拔奴婢,對奴婢恩同再造,奴婢願意為皇爺赴湯蹈火,奴婢賤軀,不敢勞皇爺牢記!”許感感動得流淚。

“掌他的嘴,你親自執行。”

朱祁鈺瞥了眼孫震:“你嘴裡的閹豎,卻救了朕的命。你家倒是處處承朕的恩惠,卻吃裡扒外!謀害於朕!掌嘴!不許停!”

“奴婢遵旨!”許感大受感動,皇爺在幫太監說話。

聽見朱祁鈺的話,李惜兒渾身一抖,李諳則傻傻地看著皇帝,不明白皇帝這話什麼意思?

“朕讓你們停了嗎?繼續唱!”朱祁鈺瞥了眼李惜兒,沒工夫處理他們。

“陛下就真的厭棄臣妾了嗎?”李惜兒聲音沙啞低沉,仿佛充滿怨懟。

朱祁鈺瞥了她一眼,金忠過去一個耳光甩過去:“皇爺的聖旨,還不遵循?”

“你……”

啪!

李惜兒剛開口,金忠便一個耳光落下,李惜兒泫然欲泣,咬牙唱了起來,聲音嘶啞難聽。

朱祁鈺毫不在意,問金忠:“詔劉敬入宮了嗎?”

“奴婢還未傳旨。”金忠躬身道。

“宣,詔進宮裡,和她對質,朕倒要看看,她是忠是奸。”朱祁鈺故意提高聲線。

估計不消片刻,他這番話就會傳遍內宮。

他在用李惜兒釣魚,看能釣出誰來。

進入乾清宮正殿,他要召見沈淮、李瑾、陳韶三人,好好考校一番。

……

永壽宮裡,端上來一屜包子。

孫太後皺眉,用繡帕捂住口鼻:“小廚房做的?哀家何時要吃這種東西了?端走,罰那廚子一個月俸祿!端走!”

“是,是尚食局送來的。”葉尚宮低聲道。

孫太後用繡帕墊著手,翻了翻包子:“是那個廢人叫人送來的吧?”

“是,聖母。”

“哼,他也想不出彆的花樣來了,內帑被盜了,他還剩下多少本事?哀家聽說了,今天早晨他向大臣們服軟了,哀家早就說過,他是個廢人,強硬不起來的!”

孫太後咯咯而笑,捏起一個包子,放在陽光下看呀看,仿佛在觀摩一件藝術品。

“說吧,裡麵是什麼餡兒的?豬肉的?狗肉的?”

“惡心哀家?哈!”

“哀家是苦出身,從小就吃過豬肉,這些年過慣了榮華富貴的生活,反倒有點懷念豬肉味道了。”

“先帝在時最討厭豬肉,嫌棄豬臟,想來那個廢人就是用這肉,來惡心哀家的。”

“就算他逼哀家吃下去,哀家也不會在乎的,豬肉而已,嗬!”

孫太後滿臉不屑:“廢人就是廢人,想出的辦法也這麼蠢笨,和他的老娘一樣,都是蠢笨之人,如何鬥得過哀家?哈哈!”

說著,她還真將包子放進嘴裡。

“聖母不要!”

葉尚宮衝過去打掉包子,滿臉驚恐道:“這,這包子好、好、好像是人輮的……”

吧嗒!

包子從孫太後的指尖掉在了地上,她臉色驟變,萬分驚悚:“人,人輮?”

“奴婢也是聽說的,尚食局那邊說,今早錦衣衛送過來的肉餡兒,禦廚查看了,感覺不像是常用的肉類。而且奴婢聽說陛下昨天大發雷霆,把吳通全家剁成肉餡……所,所以推測這肉,是人輮的!”

嘔!

孫太後猛地彎腰嘔吐,整張臉寫滿了驚恐:“他,他怎麼能這樣?把人輮包子送給哀家來吃?”

“古往今來,有如此暴戾的皇帝嗎?桀紂隋煬,高洋劉繼興,和他比起來,都無比善良,都是賢君明君!”

“他怎能如此殘忍?殺人剁餡,給他嫡母吃!”

孫太後越罵,吐得越凶。

想到方才她還拿著包子觀賞,差點放進了嘴裡,登時胃裡沸騰,再也忍耐不住,稀裡嘩啦。

“他怎敢如此對待哀家!他怎敢啊!啊啊啊啊!”

孫太後氣得渾身發抖:“端走!端走!不要讓哀家看見!”

看著那一盆肉包子,葉尚宮也不寒而栗。

發泄了很久,孫太後終於不罵了,她癱軟地躺在床上,臉色慘白一片,難受至極:“他,他還把包子送去哪了?”

葉尚宮不敢說。

“說!”孫太後怒吼。

“好像是送去南宮了……”

噗通!

孫太後一翻身,從床上掉下來,卻顧不得疼痛:“快,快告訴皇兒,不能吃啊!不能吃啊!啊啊啊!那個廢人好毒的心腸啊!啊啊啊!”

……

乾清宮中。

朱祁鈺與李瑾三人暢談,聊著聊著,腹中饑餓,他讓尚食局準備了酒宴,賜宴給三人,足見恩重。

席間,金忠低聲來報:“皇爺,寧遠伯求見。”

朱祁鈺一愣,寧遠伯是他新封的範廣,他自己都忘了,便道:“讓他在偏廳候著,稍後朕召見他。”

“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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