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客客氣氣地開口,“關大人,讓你見笑了,你隻管帶人走就是,其餘的事老身會處理好。”

京兆尹從看好戲中回神,對老夫人揖了一禮,做了個手勢。

見衙役又要過來抓她了,薛蘭趕緊躲在江遠安身後,扯著嗓門解釋。

“我說了,舒蘭院的火不是我放的,是江姝檸偷了我的玉佩故意誣陷!昨晚我守了婉泠一夜到你們府衙來我都未曾離開,溪花閣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可以為我作證!”

這話沒聽千遍也有百遍了,京兆尹半點都不為所動。

這種解釋哪個犯人被抓前不說,不過是最後的負隅頑抗罷了。

倒是江遠安聽到薛蘭的話後神情有些不自然,眼神閃爍,就連垂在身側的手都收緊了。

薛蘭躲的敏捷,加上又有江遠安護著,衙役好半天都摘不到人。

京兆尹也有些不悅,沉聲提醒:“侯爺,難道您真的想把事情鬨到皇上那裡嗎?”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天乾氣燥的,舒蘭院的火隻是一場意外”,江遠安斂去神色,精明的眼睛微眯,“我記得府衙有一項規定,不是危害國本的重罪,隻要報官的人不追究,事情可以雙方商量著解決?”

京兆尹點頭,“確有這個規定。”

江遠安請他先去花廳用茶,讓他稍等片刻。

同朝為官,麵子上總得說得過去。

京兆尹應了,帶著衙役跟在管家身後。

人走後,江遠安臉上虛假的笑容立刻消失,煩躁厭惡地看著江姝檸。

“你跟我去書房!”

老夫人懟他:“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

江姝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前麵鋪墊那麼多為的就是江遠安這句話。

老夫人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她信以為真,以為舒蘭院的那把火真的是薛蘭放的,所以一直在幫她出氣。

江姝檸心裡很不是滋味,傾身抱了一下老夫人。

“祖母,沒事的,我去去就來。”

到了書房,江遠安開門見山,命令江姝檸去給京兆尹賠罪道歉,說這一切都是誤會。

江姝檸笑了兩聲,語氣嘲弄,“薛蘭從不離身的玉佩被映荷握在手裡,有灑掃的下人見她在舒蘭院附近偷偷摸摸,侯爺不妨告訴我,這誤會從哪來?”

“你——”

江遠安怒拍桌子,動手的念頭是越來越強烈。

江姝檸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悠悠道:“我要是帶了傷出去,我就再給關大人告一狀,就說文信侯為了包庇毒婦,用武力逼女兒同意不再追究此事。”

“你說這事傳出去會不會動搖軍心,應該沒有將士希望自己的將領是個迷戀美色,不分對錯之人吧?”

“咚——”

江遠安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閉上了眼睛克製著胸中怒火。

良久,他問江姝檸:“那你想怎麼樣?”

進了大牢,無罪的人都得蛻一層皮才能出來,薛蘭她一個女人哪受的了這刑罰之苦。

更何況此事確實和她無關。

“你與我母親和離,我就放薛蘭一馬。”

這是江姝檸想了很久的決定。

薛蘭在她這裡吃了悶虧,一定會拿母親和祖母出氣。

她隻有把她們都安置好,才能放手去做接下來的事。

而且母親在這裡並不快樂,隻能看見院子裡小小的四方天地,或許出去走走,能有利於她病情的恢複。

江姝檸以為,江遠安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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