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淵一口咬定那兩個人是刺客。
人們總是習慣先入為主,縱然他沒有讓人做這件事,他也很難解釋清楚。
蕭雲鐸此刻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不能坐實刺殺皇叔的罪名,否則他將永無翻身之日!
侍衛低頭:“王爺,怕是已經遲了,王妃娘娘認出了他們是您身邊的人,這會兒大理寺卿應該正朝王府趕來……”
說曹操,曹操到。
大理寺卿帶人進來,拱手道:“王爺,臣調查你與刺殺攝政王一事有關,煩請您跟臣走一趟吧。”
“那兩個人確實是本王的手下,但本王絕對沒有讓他們去刺殺皇叔,這件事是誤會,本王現在就可以和你解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蕭雲鐸語氣急切。
汙蔑江姝檸和刺殺蕭承淵都觸犯了律法,但對應的刑罰卻截然不同。
為了撇清後者,他寧願承認找人汙蔑江姝檸醫術一事。
受人謾罵總好過丟掉性命!
“王爺不必如此麻煩,”大理寺卿抬手製止,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攝政王已經把狀告到了皇上那裡,臣也是奉命行事,王爺有什麼要解釋的還是進宮和皇上解釋罷。”
……
禦書房裡,皇帝哈欠連天,極為不耐地批著奏折。
蕭雲邕坐立難安,他看著害怕,還要時不時地偷偷瞧一眼。
總覺得下一刻父皇會把折子摔他的臉上。
相較於他的緊張忐忑,蕭承淵就顯得從容淡定許多。
他手裡端著一盞茶,也不喝,用蓋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掛著上麵的茶沫,眼神好似隨著水紋漾散開了,也沒個聚焦點,像是發呆失神,又像是在沉思。
蕭雲邕趁機觀察著他的坐姿體態,自己的身體也跟著動了動。
他仰慕皇叔,不單單是因為皇叔才智雙全,能文能武,更多的是欣賞他身上那種運籌帷幄,決勝千裡的鬆弛感。
他總是雲淡風輕,氣定神閒,好像再難的事情到他這裡也是小菜一碟,天下沒有任何事可以困住他。
蕭雲適跟屁股上長釘子了一樣,模仿了半天,也沒學來自己想要的那種感覺。
這時,外麵的小太監進來稟告:“皇上,大理寺卿帶著成王殿下來了。”
“宣。”
隨著殿門開合的聲音,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皇帝不上早朝,蕭雲鐸又沒有什麼公務稟告,父子兩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了。
如今蕭雲鐸猛一看,差點沒認出桌案之後,龍椅之上的那個人是自己的父皇。
皇帝好似被吸乾了精氣,瘦的幾乎已經脫相了,眼窩深陷,顴骨高聳,麵色蠟黃暗沉。
說的難聽點,就像是穿著龍袍的僵屍鬼怪。
蕭雲鐸第一反應是,父皇已經到了風燭殘年的地步,他要是在這個關頭出了事,這輩子都與那位置無緣了。
想到這裡,他二話不說,直接跪地。
都不用大理寺卿開口,他跟倒豆子似的一股腦全招了。
“……事情就是這樣,兒臣可以對天發誓,若下了刺殺皇叔的命令,兒臣日後不得好死,還請父皇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