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禦馬監。</P>

一匹瘦骨嶙峋的雜毛老馬，有氣無力的趴在草廄旁邊，眼角浸潤著厚厚的泛紅眼屎。</P>

旁邊不遠，兩匹年富力強的馬兒正在奔跑雀躍，偶爾回頭看一眼老馬，發出意味難明的嘶鳴聲。</P>

聲音清亮透徹，中氣十足，一聽就知道是難得一見的好馬。</P>

汗血寶馬！</P>

“它叫雪裡梅，是朕的坐騎，母馬。”</P>

段壽指著雜毛老馬，目光隱有追思：“朕年少時，也曾如你一般，意氣風發壯誌淩雲膽包天。”</P>

“可惜英雄遲暮，即使是汗血寶馬也抵不過歲月消磨……看看它的兩個孩子，喜歡嗎？”</P>

段風牽著薑瑤小手，靜靜的站在段壽身後，並未開口。</P>

老皇帝此時的心情，很難感同身受，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P>

兩個孩子……</P>

長子戰死沙場，幼子夭折，老皇帝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親生骨血？</P>

最難猜測帝王心，這時候說什麼都是錯！</P>

“你倆運氣不錯。”</P>

不知過了多久，段壽抓住段風手腕，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幾下：“這兩匹馬兒，一公一母，與你二人正是絕配。”</P>

“善待它們，不要辱沒了朕的威名，不要辱沒雪裡梅的威名。”</P>

“你說的那些個計劃，朕隻準成功，不許失敗！”</P>

爺倆兒一場豪賭，隻能贏，不能輸。</P>

老皇帝已經給出了最大力度的支持，用這副垂垂老矣的肩膀，頂住了所有壓力。</P>

現在就要看段風的了。</P>

神風堂，飛雲堂，天霜堂……</P>

區區不足千人之兵，真能威懾諸國，建不世之功？</P>

就算是當年的冠軍侯霍去病，也不敢誇下如此海口。</P>

可段風不但誇了，老皇帝還真就信了！</P>

“窮則思變，變則通。”</P>

段風反握住老皇帝的手掌，自信一笑：“皇伯父想不通的地方，風兒給您通開。”</P>

“皇伯父沒有做到的事情，風兒替您做！”</P>

“為了皇伯父，為了大虞，更為我自己。”</P>

“不久之後，必有天降之師，震驚當世！”</P>

說的真好啊，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P>

老皇帝搖頭笑笑，而後不再多說，衝著不遠處的兩匹馬兒擺了擺手，像是送彆。</P>

從今天開始，這兩匹汗血寶馬就要離開皇宮，追隨它們的新主人。</P>

這是它們的宿命，更是自己的選擇。</P>

希望。</P>

自己沒有看走眼，沒有看錯人！</P>

……</P>

養馬容易訓馬難。</P>

對段風和薑瑤而言，顯然不是什麼難事。</P>

僅僅不到半個時辰，兩匹馬兒對兩人俯首帖耳，再也沒有絲毫抗拒。</P>

什麼馬能頂住內力高手？</P>

就算是汗血寶馬也不行哇！</P>

噠噠噠！</P>

段風薑瑤一人一馬，並肩返回將軍府。</P>

府中一切如常。</P>

之前從細雨樓挑選的二十多個丫鬟，此刻都已經更換服飾，端茶倒水進退得體。</P>

本來就是青樓出身，伺候客人根本不用學，現在不過是把客人變成了主人，稍微變通一下即可。</P>

出門迎接的還是陳望歸。</P>

散朝之後，陳望歸三人提前回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