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宜笑身子不舒服,回去還沒來得及換衣裳,就又被謝允北的丫鬟帶走。

跨進謝允北的院子,她不禁晃神。

她似乎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來這裡。

院內,謝允北和陳惜惜對坐,謝明釗就坐在他們中間,對陳惜惜笑得熱切。

聽見腳步聲,謝明釗轉頭看她,臉色瞬間黑下來,冷笑一聲道:“父親日日這麼忙,母親卻老弄出這些事情煩他。”

薑宜笑心一冷,謝明釗不分青紅皂白便先指責她,她如何不心寒。

“表嫂,明愉日子艱難,你就是幫襯幫襯又如何?”陳惜惜歎口氣,“我隻恨明愉第一次朝我提起這件事,我這次定然是要幫她的。”

“還是惜姨大度!”謝明釗撇撇嘴,白薑宜笑一眼,“母親真是個吝嗇鬼!”

“薑宜笑,她是我的妹妹,你連她都不願幫嗎?”謝允北開口,冷淡的語氣中含著幾分不滿,“給她吧。”

幾人一唱一和,薑宜笑始終沒開口,等幾人說完,這次意味不明地笑一聲。

“謝明愉張開就要十個鋪子,難不成我的私產便是天上掉下來的?”

薑宜笑眼神定在謝明愉上,“你出嫁,我給你六十六抬嫁妝,你之後時時回府,開口就要銀子,我何嘗拒絕過你?”

“卻不想你胃口越來越大,如今一開口就是十個鋪子,我不可能給。”

謝明愉臉色漲紅,謝允北也擰眉,嗬斥道:“薑宜笑,你這是要做什麼!為一點銀子擾得全家人仰馬翻。”

“我要做什麼?我不過就是要個公道,要個安穩日子。”薑宜笑冷下臉,“今後你們的事情我都不會再管,府上賬本也會交回。”

她轉身就走,氣得在場人仰倒。

“這......”陳惜惜火上澆油,“怎麼表嫂一個商戶女高嫁,還這般不知足?難不成她就是因為吃醋,才忽然行事這麼張揚?”

謝明釗覺得自己被母親丟了臉,憤憤地攥緊手心。

謝明愉更是不滿,直接扯著哥哥袖子哭訴。

“行了。”謝允北對妹妹道:“我明日去說,你先歇下吧。”

“我跟表哥一起去。”陳惜惜抿唇笑,“我和表哥之間清清白白,表嫂老這麼想,心思隻放在雌競上,果然是個後宅女子。”

薑宜笑這次實在是不懂規矩,謝允北想,他也該冷冷她,給她些教訓。

......

薑宜笑回屋時精疲力竭,坐下身望著自己的一雙手,心生茫然。

“夫人,奴婢給你換藥。”春杏紅著眼,端著藥盤子上來,“您在寺前跪了整整一日,寒氣入骨,醫師本就說得小心些,不然日後會留傷,回來之後又受了這些委屈,恐怕寒症又要加重了。”

薑宜笑疲倦地抬眼,低低應一聲,思緒漸亂。

春杏上藥時小心翼翼,可薑宜笑膝上腫得青黑,碰上去便疼痛難忍。

她微微倒吸一口涼氣,思緒漸回,卻又沉沉歎口氣。

“謝家欺負人。”春杏看著她的傷,眼淚吧嗒吧嗒下來了,“夫人百般忍讓,他們卻得寸進尺。哪個有臉的人家會將主意打到女人的嫁妝上,就連......就連小公子都幫著他們。”

薑宜笑苦澀地笑一聲,伸手摸了摸春杏的頭,“不急,這些年謝家和我的賬,我都是分開算的,明日我就將謝家的東西交回去。”

當時張氏將掌家權交給她,薑宜笑自然受寵若驚,隻當她信任自己。

可當時謝家貧寒,哪來家產,也不過是幾畝薄田,一家潦倒的鋪子。

薑宜笑神情微冷,聽著窗外的潺潺雨聲漸大,膝上的傷又漸漸疼起來。

“小姐!小姐不好了!”

門忽地被推開,衝進來一個渾身濕透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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