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宜笑沒說話,眼底卻漸漸浮現出幾分複雜。

看來她離開之後,謝允北對這個孩子並不是這麼上心。謝明釗還穿著今日兩個孩子推搡時那一件衣裳,看上去可憐又狼狽,甚至還一臉淚水混著灰。

謝允北就是這樣對他的。

“給你。”

宋安寧看著薑宜笑沉默,便從她懷中起身,微有些糾結地將新那碗還沒怎麼吃的烤肉遞給謝允北,有些心疼地抿唇道:“你拿走吃吧。”

雖然她真的好喜歡吃這個烤肉,可她不想看見薑姐姐為難。

謝允北聽見身後動靜,下意識頓住步子,心下浮現出幾分算計,便也沒有上前製止謝明釗。

他到底是薑宜笑的親骨肉,她看著他這麼可憐,不可能不心疼,若是她心軟,那原諒自己也是遲早的事情。

他最懂得溫水煮青蛙。

薑宜笑確實心口發顫,可對上不遠處謝允北的目光,她驟然冷靜下來,不自知地攥緊手心,冷意從心口傳遍四肢百骸。

他多無情,連孩子都能當作籌碼,用來算計她。

薑宜笑扯扯嘴角,“回去吧,時候不早了。”

她不是在和謝允北較勁。

薑宜笑隻是忘不了謝明釗過去在她心上插的刀——

他喜歡陳惜惜而貶低她,甚至嫌棄她出身低;

他為虎作倀,幫助謝允北給她下藥;

他在外祖母的葬禮上不敬,甚至以磕頭來要挾她服軟,將她貶入泥土......

一樁樁一件件,薑宜笑想起來都覺得心口發悶,望著謝明釗的目光又漸漸恢複了平靜。

原先她還能將他所做當做是年幼無知,容易被壞人哄騙。可自她母親去世後的一件件事情,薑宜笑實在是忘不了。

謝明釗不無辜,他隻是和謝允北一樣自私。

如今她離開謝家,父子二人過去受慣了她帶來的好處,她一走就百般不適應,又滿腹算計地找上門,做事時從不曾考慮場合,不曾為她考慮,更不曾想外人會如何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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