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真如此說？”尉遲未站起來問尉遲少羽。</P>
“是。”尉遲少羽一頭霧水，他將顧裕年說的話與尉遲未一一說了。</P>
尉遲未聽後大喜，連連拍手叫好：“好啊，好啊！當年貘沙河一戰，他被圍貘城數日，麵對齊北數十萬大軍，寥寥三千兵馬被困貘城彈儘糧絕，若非我冒著被砍頭的風險前去支援，如今的曄王也不過一具枯骨。他能夠記得貘沙河之戰，我助他殺敵製勝，又與你說了那樣一番話，大沽朝還有救，還有救！”</P>
尉遲未說著，隨即想到什麼，連忙對尉遲少羽道：“你出去吧，我現在就修書一封給曄王。”</P>
“父親應要小心，看樣子，曄王身邊眼線不少。”尉遲少羽機警，昨日在普陀寺他就發現有鬼鬼祟祟之人躲在暗處暗中觀察顧裕年的一舉一動。</P>
不出意外，那些不是皇上派的人就是葉昌明的人。</P>
“我知道！葉昌明那個小人處處布防，如今隻有想法設法將他和他的勢力鏟除了，才能正朝綱，塞邪徑！”尉遲未說道。</P>
“父親都已知曉了？”尉遲少羽驚訝的看著他。</P>
尉遲未提筆的手又放了下來，他歎了口氣，說道：“本不願你參與這波譎雲詭的朝堂，太多醃臢之事，不為人齒。隻是你如今即已知曉，便要謹小慎微，莫讓旁人鑽了空子，不然我們與曄王籌謀之事難成。”</P>
“籌謀？你們在籌謀什麼？父親竟一直瞞著兒子？”</P>
“瞞著你是為你好！”尉遲未惱道，“同是你這般年歲，人曄王要照管朝堂之事，心係百姓與江山，運籌帷幄不在話下。此刻你該反思自己的不是，而並非在此處質疑你的父親！”</P>
尉遲少羽見他動了怒，又將顧裕年誇了一通，心中不服，但仍表現恭瑾謙遜，應聲退下。</P>
出了房門，他的雙拳緊握，他從未如此受挫，不過一個殘廢，他如何就不能勝過他？</P>
尉遲未在屋裡歎了口氣，“仍是少年心性，心浮氣躁，難成大事啊！”</P>
顧裕年回了聽風閣，相思正在屋裡打掃，見他回來了，高興的跑過去問道：“主子，案子都破了？”</P>
顧裕年嗯了一聲，從袖籠裡拿出那盒凝脂膏，“這個給你。”</P>
相思看著他手裡翠綠色的小罐子，連忙捂住自己的臉，心中十分難過，主子是否也覺得自己是個醜八怪？</P>
“她說可以幫到你，該是可以去除你心裡顧慮之事。”顧裕年見她並不肯接又道：“我知你一向心高氣傲，這道疤痕更是紮在你心裡無人能提的一根刺，但若你自己放棄，誰也無法幫到你。”</P>
相思拿過他手裡的罐子，看著顧裕年問：“主子，您知道的，相思不想一直隻是您的屬下。”</P>
顧裕年看著她，神色漠然，她的熱情他怎麼會看不透？</P>
若非當年她救他一命，致她如今這副模樣，他也不可能一直將她留在身邊。</P>
但若她一直有這種想法，倒不如早些斷了她的念想。</P>
相思見他不說話，蹲下身來跪在他麵前，雙手想要去握他的手，卻被顧裕年避開。</P>
“主子，相思對您的愛慕之心天地可鑒，絕無二心。那個葉景澄一定是葉昌明安排在您身邊的，您不能著了她的道。”相思帶著哭腔，像是在哭訴，又像是在乞求。</P>
顧裕年摘下麵具，露出臉上猙獰可怖的疤痕，他掄動輪椅，到了她跟前，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P>
相思看到他的臉頓時震驚不已，不是說歲寒之毒解了，他的臉就會恢複嗎？怎麼會……</P>
“本王可以告訴你，本王對你毫無好感，留你在身邊不過念你當年拚命護主之情。若你如此口無遮攔，毫不避諱，便依舊回齊北駐守。”他的言語冰涼，眸子裡全是涼薄之情。</P>
相思一顆心沉到海底，她從前以為主子對自己是有幾分好感才讓自己來京都近身伺候，未料竟然隻是因為當年自己為救他毀容而生的惻隱之心。</P>
當真可笑至極。</P>
顧裕年鬆開她，退後了幾步，“往後聽風閣你不必過來了！”</P>
“主子……”相思本能的拒絕，她搖著頭說：“求主子恕罪，是相思大膽，萌生出不該有的非分之想！求主子恕罪，莫將相思拒於千裡之外。”</P>
“出去。”顧裕年冷冰冰的嗬斥她。</P>
相思見他如此冷漠無情，站起來哭著跑了出去。</P>
顧裕年看著屋裡的鈴蘭花，命阿幻將花拿出去，便去了刑部的水牢。</P>
水牢中，劉雪心被綁在牢籠中，她臉色煞白，這幾年的安定生活把她將養的細皮嫩肉，哪裡還能承受這樣的苦。</P>
“王爺，替身已經從死牢提出來。”楚常玉道。</P>
“多謝了楚大人。”顧裕年道。</P>
“王爺客氣。”楚常玉命人將劉雪心從地牢拖出來，顧裕年便將劉雪心交到了玄機閣閣主手中。</P>
他將一張草圖交給玄機閣閣主，對他道：“讓她儘快做出來送至曄王府。”</P>
“是，主上。”玄機閣閣主張積道。</P>
“顧南宸在北境如何？”</P>
“三爺前些時日寫了書信回來，進展不錯，他的商隊遍布四國，銀莊的錢財積蓄已有近幾千萬金。接下來便是招兵買馬，訓練軍隊了。”</P>
“不急，咱們有尉遲未加持。告訴他，務必保重自身，必要時候可以回京。”顧裕年背對著張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