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衍一點點,給她介紹府中關係。</p>
沈桑寧安靜地聽著,假裝自己是不知道的。</p>
這位四堂妹,性格跋扈,在外天不怕地不怕,仗著父母寵愛作天作地。</p>
還很花癡,在外麵看見俊朗的男人,對方但凡對她笑一下,她都覺得對方是喜歡她的。</p>
一個沒看住,在外麵不是鬨事就是鬨笑話。</p>
就如裴如衍所說,很古怪。</p>
她甚至不懼怕虞氏,不懼怕她爹娘,隻對寧國公父子能稍微震懾住她些。</p>
想到這個人,沈桑寧就覺頭疼。</p>
一時無言,裴如衍以為她是累了,"他們下個月才回京,是我說早了。"</p>
兩人用完晚膳,就早早歇下。</p>
夜裡下了好大一場雨,天蒙蒙亮,她便已清醒,從裴如衍身上爬過去。</p>
沈桑寧已經儘量放輕手腳,不碰到他,卻在下一瞬被他精準地抓住了手腕。</p>
她正虛伏在他身上,沒想到會吵醒他。</p>
停頓半晌,裴如衍卻沒有下一步動作,他呼吸平穩,雙眸閉著。</p>
竟是沒醒。</p>
沈桑寧看著手腕上那隻沒有她白的手,俯身湊到他耳邊,輕聲道:"鬆鬆手,你還能再睡會兒。"</p>
裴如衍今日休沐,杜承州約了他去聽風茶館喝茶。</p>
不過時間還早,他還能再睡會兒。</p>
為了不吵醒他,沈桑寧的聲音跟做賊似的。</p>
感覺到手腕上的禁錮鬆開,她欲起身,唇瓣故意擦過他的臉頰,很輕很輕,輕到當事人隻覺得有風吹過。</p>
青絲拂過肌膚,從男人的脖頸處離開。</p>
今天是紫蘇離京的日子,她要去送一送。</p>
穿好衣物,離開前,她下意識地往窗台看了眼。</p>
沒有紙條。</p>
她放心地離開。</p>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裴如衍悠悠轉醒,看著身側無人,翻身下榻。</p>
換了身常服,踏出門,視線朝窗台掃了眼,窗台空無一物。</p>
他低頭,牆角下,一截小紙條並不顯眼。</p>
紙條被露水打濕,裴如衍撿起攤開,看著紙條上暈染開的字,依稀可見內容。</p>
他捏著紙條的手一緊,不可置信的眼中閃過厲色,四肢逐漸發冷。</p>
*</p>
碼頭。</p>
早晨趕來坐船的人並不少,紫蘇背著包袱,帶著三男三女共六個夥計,在碼頭與沈桑寧告彆。</p>
"少夫人,奴婢這就走了,若進展順利,三個月可歸。"</p>
沈桑寧囑咐道:"在外照顧好自己,不需著急,遇急事就傳書信給我。"</p>
紫蘇剛要點頭,忽聽身側傳來抽泣。</p>
主仆倆扭頭看去,是紫靈抬著袖子在哭。</p>
紫靈擔心又惆悵,"紫蘇,這麼多年我們都沒分開過,外麵壞人多,你要小心啊。"</p>
"傻丫頭,你照顧好少夫人。"紫蘇哭笑不得。</p>
紫靈將眼淚擦乾,"好。"</p>
紫蘇捏緊包袱,向沈桑寧點點頭,帶著六人登了船。</p>
又在船上與她們揮手。</p>
船漸行漸遠,紫蘇的身影也變得遙遠。</p>
紫靈轉身,"少夫人,要回去嗎"</p>
沈桑寧還打算去巡視一下國公府的鋪子。</p>
國公府的田莊鋪子無數,鋪子都是出租出去的,眼下還有幾間沒租出去,她想著可以做點小生意。</p>
儘可能地提高國公府的收入。</p>
一圈巡視下來,已經臨近午時。</p>
回去的路上道路堵塞,為避免發生馬踩人的情況,馬和馬車都不讓通行。</p>
原本想換條道走,卻聽路人的聲音傳進——</p>
"又出命案了。"</p>
"前陣子不是有個翰林被殺害了嗎這次也是個官,仵作判斷凶手是同一個人。"</p>
"何時作案的"</p>
"一個時辰前,聽風茶館已經被京機衛包圍起來了,大夥都要去看看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