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棠的神色肉眼可見地鬆弛下來,他賠笑道:太子妃這就言重了,微臣對皇室赤膽忠心,可謂是甘願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再者微臣好端端的謀反做什麼,您就是給我十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哪!

他以為接下來的走向,就是太子夫婦高高拿起輕輕放下,訓斥他幾句再小懲大誡便算過去了。

哪料雲苓飲著熱茶,忽而猛力將杯子砸到他腳邊:你嘴上說不敢,心裡就當真不敢了到底有沒有造反之心,等到了大理寺升堂立案調查一番就清楚了!

白瓷杯四分五裂,濺起的水花和碎瓷片彈到殷棠的臉上,他被嚇了一跳,卻隻能隱忍地繼續在地上跪著。

太子妃息怒,微臣向天發誓絕無此意,您若是不信,臣願意聽從您的命令,去大理寺自證清白。

隻要能揭過此事,這點臉麵丟了也罷,畢竟他都把太子夫婦的兒子給擄了,對方想找個借口發作一下不難理解。

殷棠抿了抿唇,這次他忍了,回頭再跟顧柳二人好好算賬。

今夜之仇,不報不是人,下一次可就不會輕易讓人抓到把柄了!

雲苓聽到這話,立刻招呼外麵的護衛把殷棠帶下去關押在柴房中,等明日回城待審。

夜深,東宮一眾人乾脆霸占了這處莊子,各自找了其他乾淨的房間歇腳。

顧柳二人則還在雲苓夫妻房中候話。

清硯,那狗東西沒把你怎麼樣吧

柳清硯搖頭,多謝太子妃關心,會長來的及時,他連我的頭發絲都沒能碰到就被打暈了。

這時,蕭壁城麵色嚴肅,鄭重其事地道:明日大理寺審理此案,風聲必然傳遍京城,到時候你也需要出堂作證。若問你是不是被擄走的,你就說乃將計就計,目的是為了替我們深入虎穴,調查殷家謀反的罪證。

顧柳二人皆是一驚,麵麵相覷。

方才他們私下討論了幾句,認為雲苓絕口不提柳清硯被擄之事,是為了保護她的名聲,才故意扣個謀反的罪名轉移所有人對案件的注意力。

怎麼聽這話的意思,殿下他們是當真的

顧翰墨微微蹙眉,率先反應過來:殿下,您的意思難不成殷家當真要反了不,不對……不該如此,他們沒有造反的本錢和理由。

自古以來繼承皇位都講究一個名正言順,如今盛世太平,又不是戰亂年代,誰能打能殺,誰就可以稱王稱霸。

如果殷家想篡奪皇位,首先要有替代皇帝和太子的人選才行,並且隻能選擇扶持皇室的其他宗室子弟。

可殷家跟皇室連個姻親關係都沒有,他們上哪兒找人扶持去

太子這一輩的皇子,唯一有造反心思的賢王已經被打趴在地,早就查無此人了。

蕭壁城嘴角閃過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你說的沒錯,他們既沒那個半事也沒那個膽量,不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殷家不會造反,他們就是那趴在獅子腿上吸血的蜱蟲,若是獅子有什麼不測,蜱蟲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但是,獅子已經忍受這些蜱蟲太久,哪怕忍痛刮骨療傷,也要將肮臟的蟲子殺死。

顧翰墨心中一陣激動,他知道皇室這次是真的要動殷家了。

他忍不住道:天下學子苦殷家已久,殿下可是已經有了萬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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