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寧老爺子隻有一個兒子,已經去世了。
這個所謂的大伯,隻是他從旁支過繼過來的一個乾兒子而已,但是就因為跟寧家有點血脈關係,所以寧老爺子毫不吝嗇地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她。
當初讓寧月嫁給年大富,來換取挽救寧家的機會。
其實說白了,那是給這位大伯換來的機會。
她之前覺得委屈,不甘,憤怒。
難道自己一個親孫女,還比不上一個旁支的乾兒子嗎
她以為寧老爺子重男輕女到了一個糊塗的地步。
她從心底裡渴望老爺子能認識到錯誤,跟她道歉,然後一笑泯恩仇。
但是自從知道了那件事情。
她就知道。
永遠都不會有這麼一天了。
她是親生母親出軌的產物,是整個寧家的恥辱,寧老爺子怎麼會全心全意的把寧家交給她呢
她還不如這個大伯呢!
寧月一連幾天沒睡好,所以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她神色惺忪的下來,態度淡漠,下了幾節樓梯,站在距離地麵的三個樓梯處,冷冷的看著那個大伯,扯了扯冷漠的嘴角:
找我有事
你回國這麼久了,一次都沒回去看你爺爺,你心裡還有寧家嗎
大伯一上來就開始指責,氣的臉色都變得難看。
寧月站在那裡,目光微閃,沒有說話。
大伯以為她心虛了,所以罵的更加起勁兒。
看看你現在這個鬼樣子,有家不回,丈夫在外麵花天酒地,你也不管管,他的私生子都要生出來了,你還有臉在這裡站著,你可真是心大啊!
我要是你,我都丟不起這個人,乾脆死在國外好了。
怎麼還會有臉回來呢,你回來也是給寧家丟人,現在好了,年大富要是有了私生子,眼裡還會有我們寧家嗎
大伯的罵的臉色通紅,仿佛渾身的力氣都用來罵她了。
寧月站在那裡,神色平靜的,淡漠的看著他。
目光虛無,好像他的嘴一張一合,聲音什麼都聽不到。
又或許。
什麼都聽到了,隻是沒有走心,她感覺不到心痛了。
寧家的人,已經無法傷害到她了。
傅鄴川告訴她的這個事實,輕易的擊潰了她的一切,也重塑了她的勇氣。
寧家養了她十八年,把她賣了,換了榮華富貴。
她不欠他們的了。
不必在他們身上還奢望得到什麼疼愛和關懷。
她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哪怕她的出生再不堪,但是她的人格健全,生命同樣珍貴。
她不該被當個貨物為他們的憤怒買單。
一旁的服務員實在是忍無可忍:
您是來找茬的嗎再罵下去甭管是親戚還是朋友,我們報警了!
大伯一愣,頓時暴跳如雷。
剛要跟人吵吵起來。
聽著寧月平靜的開口說道:
說正事吧,我不是來聽你罵我的。
大伯的臉上又青又紅。
他深吸了口氣,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還沒忘記自己來的目的。
老爺子進了醫院,想見你最後一麵。
之前給你打過電話,但是你都沒回去過,他讓我親自來找你。
大伯說的悲傷欲絕。
好像要死的是他親爹一樣。
寧月目光恍惚了一瞬,唇角扯出一個冷冽的弧度。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