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慘綠少年的煩心事(1 / 2)

黃金墟 狂絲 2331 字 5小時前






第21章 二十一、慘綠少年的煩心事

直到除夕那天,鄭新亭渾身燥熱的感覺才消下去。鼻子仍然流血,隻好塞兩團棉花。

晚上,鄭知著纏著鄭新亭親嘴,鄭新亭急了,胳膊抻直,抵在鄭知著胸口:“門沒關。”

說話時扭捏哼嗡,有點撒嬌的意思,聽得鄭知著臉紅心跳。他下床去關門,鎖結實,然後飛速鑽進被窩把小叔壓住,搞得他喘不上氣來。

鄭新亭蹬開他,掉頭睡。鄭知著跟上來,腦袋枕在他胸口。

臉貼著乳尖,左右蹭,張嘴就咬。鄭新亭要反抗,被製住了手腳。

等咬上三兩分鐘,小叔就老實了,不推不拒,身體軟得像水。鄭知著抱著鄭新亭,感覺他在自己懷裏流淌。

堂屋裏電視還在播春晚,窗外接連閃過煙花。一九九八完全過去了,鄭新亭若有所失。

今年,他下崗失業,前途未卜。朋友們接連離開,在這時體會到送別的淒美。火車駛去會形成一道流動的綠色,豐沛並且充滿希望,但與他無關。

無端挨了一刀,又劫後餘生,沒有因此流淚。悲傷,憤怒,慶幸,什麽都沒有。

上電大,學會計,還有半年領證。至於畢業之後做什麽,鄭新亭對此一片迷茫。他突然想起大煙囪的炸毀,定點爆破,精準控製倒塌方向。黃土湧起,所有人都被裹入滾滾飛塵。

半導體被鄭知著打開,放著歌,叔侄倆並肩平躺,牽手。鄭知著說,小叔新年快樂。鄭新亭回應他,知了也新年快樂。

轉頭互相看著,嘴唇就貼在了一起。親一會兒,分開,又忍不住親一會兒,直到電視傳來喜迎新年的祝賀聲。

外麵煙花四綻,在砰砰的巨響中,鄭新亭說,我們做愛吧。鄭知著沒聽見,就算聽見了也不懂。做愛是什麽,做愛是愛的一部分嗎?做愛會弄疼小叔嗎?如果做愛能讓小叔快樂,如果做愛就能跟小叔永遠在一起,那麽他會迷戀做愛的感覺。

然而,鄭知著什麽都不能理解。他安靜地跟小叔接吻,從九八年的最後一秒吻到九九年的第一刻。

鄭新亭的舌頭讓鄭知著含住了,心被攪得亂七八糟。他想,幸好,逝去的一九九八還留給他這個吻。

年初一,鄭新亭起了個大早。生爐子,幫秦金玉煮豆茶。

鄭知著迷迷糊糊醒了,睜眼沒見小叔,蓬著亂發就衝出來。鄭新亭讓他先去洗漱,洗完抹麵霜。

鄭知著坐在小板凳上刷牙,喊小叔給他梳頭。

鄭新餘看著這遮眼的長發就拎住了鄭知著的後領,勒令他今天必須去剪頭。

陳潤珍出來,瞪鄭新餘,說正月裏怎麽能剪頭,我有大哥的。鄭新餘跟老婆賠笑,暫且放鄭知著一馬。

鄭知著護住自己的一頭秀發,跟鄭新亭撒嬌告狀。鄭新亭拉他去梳頭,說你別跟你爸鬨。鄭知著捧著鏡子,背後是張美女圖,想了想,然後一把撕掉。

等鄭新亭給他紮完小辮,鄭知著就跑進臥室裏翻五鬥櫃,找出一張自己的照片貼上。

“你這是乾嘛?”鄭新亭問。

“她還沒我好看呢!”鄭知著照鏡子,是一位相當俊俏的慘綠少年。

鄭新亭輕輕彈了下鄭知著的腦門,笑著罵:“臭美!”

換作別人這麽說,鄭知著是要發脾氣的,但因為出自小叔之口,也就算了。

收拾完要出門走親戚拜年,方老二突然火急火燎地進來。他今天的打扮極為得體端莊,腳蹬大利來紅棕皮鞋,鋥光發亮。整潔的西服沒有一道褶,駁頭眼上插朵鮮豔的紅玫瑰。唯獨這頭發不妥帖,碎劉海淩亂地散在額前,顯得流裏流氣。

方老二抬手一捋,搞出港式三七分。他借鄭知著的摩絲用,對著鏡子精心打理。

鄭知著觀察方老二,覺得他瑞軍哥人模狗樣。方老二衝鄭知著眨眨眼,斜著嘴角忍不住笑。他今天要跟女朋友求婚,金戒指都買好了。

鄭知著閒手閒腳,去扯方老二的裱花玩,把花瓣扯掉好幾瓣,最後乾脆別在了自己胸口。

方老二看著被鄭知著拔得半禿的玫瑰花,心想算了,他愛玩就拿去玩吧。

這時方家大姐的腦袋從牆頭冒出來,朝著屋裏喊,鄭知著噔噔地跑出去打招呼。方家大姐見鄭知著戴著朵紅玫瑰,臉上喜氣洋洋,就誇他真漂亮,像個新郎倌。

鄭知著知道人在當新郎倌那天是格外俊美的,並且能大吃大喝,看歌舞表演,所以非常高興地喊我要當新郎倌。

方老二從屋裏出來,說你小子終於開竅想討老婆了。鄭知著笑著一點頭,然後看見小叔冷著臉站在門口。

小叔大概是生氣了,雖然鄭知著不知道為什麽。小叔問他一句你想討老婆了?鄭知著認真地點頭。鄭新亭轉身就走,整天都沒跟鄭知著說話。

鄭知著百思不得其解,隻是盯著小叔看。他們去姑姑家吃飯,小叔沒跟他坐一起。他隔著老遠夾菜給小叔,小叔一口沒吃,喂了大黑狗。下午逛街,他去牽小叔的手,小叔躲開了。

直到晚上睡覺,鄭知著把小叔拽進被窩親嘴,小叔才對他鬆口。

“小叔,我是不是招你了?”鄭知著摳著牆皮往嘴裏塞,鄭新亭捏住他的手,抖掉粉灰,沒說話。

其實他早消了氣,鄭知著不懂,瞎說一句要討老婆罷了,他何必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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