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燕翎本來心裏很恨他，頓時心軟了。她是個善良天真的人，不願把別人往壞處想，何況他是她的夫君，雖然她也不願意嫁給他。其實她隻是討厭他的暴戾，他有時候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她用乞求的眼光看著他，拉著他的衣袖，聲音很輕很柔。“阿昱，你能不能……放過我大哥？”

南宮昱一愣，瞬間皺起了眉。公子陌此事關係重大，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動搖的。如果不趁現在乾掉公子陌，將來勢必會對南越形成非常大的威脅，後果不堪設想。他不能拿南越江山來冒險。他素有一統九州之雄心，“繡塌之旁豈容他人酣睡”的道理很早就深有體會。今日放過公子陌，無異於自掘墳墓，他南宮昱豈能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楚燕翎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不可能。也是，大哥是他最大的敵人，放虎歸山尚且不可，又怎會養虎為患？可是她能眼睜睜看著哥哥去死嗎？她將頭轉向內側。“你走吧。”

南宮昱仍是緊緊握著她的手，沒有動。許久才緩緩出聲。“翎兒，如果我真的殺了你哥哥，你是不是會恨我一輩子？”

楚燕翎悄悄落下一滴淚。“不會，我不會恨你。”

南宮昱一愣，不可置信地望著她。

“因為你已經不值得我恨了。”楚燕翎接著說。

南宮昱的手一顫。嗬，連恨都不值得了嗎？他背過身去，似乎是在心裏企圖說服自己。他骨子裏一向是個執拗之人，宏圖霸業的野心早已侵入骨髓，已然成為他生命中的重要一部分。他現在做的每一件事，無一不是在為他後來的千秋偉業鋪路。就算他想放棄，他身後的一群人也不會讓他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