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歎口氣。“皇上跟先帝是越來越像了。不動情則已，一動情就是死心眼兒，非得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

老嬤嬤沒有說話。其實她是不太讚成太妃的話的。她在宮裏待了幾十年了，剛進宮時，先帝都還隻是個幾歲的孩童。先帝除了對原配栗皇後的感情比較深以外，似乎沒有什麽人比他的江山重要。哪怕是栗皇後，斯人已逝，時間長了，就連先帝也再沒提起。她以前還伺候過栗皇後呢，後來才被調去伺候現在的太妃。栗皇後是個非常好的人，她想不通先帝怎能如此絕情。不僅是對栗皇後，還有當今聖上、靖安王，那些感情，似乎都隨著栗皇後的死而全部消散了。

“你別不信，我知道宮裏的人都不會信。”太妃自顧自地說著，“人道先帝無情，其實隻是他不想回憶起往事罷了。往事太傷情，越想越無奈，越想越傷心。人就是這樣，擁有的時候感覺沒什麽，失去之後才知道珍惜。”

老嬤嬤還是沒有說話。

“你知道先帝為何如此寵愛步夫人嗎？因為她的性子和栗皇後很像。皇上怨恨先帝待他不好，可他沒想過，先帝對我的孩子、拓跋的孩子又是怎樣？從來就不管。看似寬厚，其實是怕其他皇子對太子產生威脅，所以才會區別對待。先帝是偏心，可他的心一直是偏向栗皇後的兒子啊。先帝的方法或許用錯了，但先帝眼裏隻有皇上和靖安王兩個孩子，他們是他最愛的孩子，也是他希望更優秀、能繼承他一切的孩子。”

“太妃，這些話應該跟皇上說，皇上對先帝積怨已久，至今都難以釋懷，若是他知道新帝的良苦用心，說不定日後心裏能舒服些。”

“他不會聽的。在這世上，他所相信的人，除了他自己，恐怕隻有靖安王和皇後了，別人……”太妃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