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晟把自己一個人關在紫宸殿裏，喝著悶酒，耳邊一直回蕩著母後的話。

華容公主對小小的宇文晟說：“阿晟，與蜀國聯姻乃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母後要讓你發誓，以後絕不能留下蜀國的血脈，你聽清楚了嗎？”

“嗯。”宇文晟那時很小，還不懂母後這句話的意思。母後說什麽，他就聽著，從未想過後果。

華容公主一直記恨蜀國滅了南越，從那時起，蜀國就是她眼中最大的仇人。偏偏當時薑國內亂，最後竟然是由蜀國來解決的，她心中更是不甘心。她要讓兒子強大起來之後，成為九州的霸主，把蜀國狠狠踩在腳下。

她之所以答應和蜀國聯姻，不過是個權宜之計。她可以容忍兒子娶仇人的女兒，但絕不允許仇人的女兒為宇文家誕下子嗣。萬一以後有蜀國血脈的孩子掌握了薑國，豈不是便宜了蜀國？

“母後，我做不到……做不到。”宇文晟喃喃自語，將這句話重複了很多遍。

他也想隻是將楚妍當成一顆棋子，一個工具，但他真的無法做到。楚妍已經走進了他的心裏，再也無法抹去。他越喝心裏越難受，越難受越想喝酒，一杯一杯地灌，視線越來越模糊。

饒氏早就在門外盯著孝和帝的一舉一動。她是袞王送進宮來的，名義上是宮女，實際上是袞王的眼線。她看見孝和帝已經有點兒不省人事了，趕緊跑進去，攙著他。“陛下，陛下，您喝醉了，不能再喝了，奴婢扶您去歇息吧。”

“走開。”宇文晟狠狠推了她一把。

饒氏還是不肯死心，她過去攙扶他的時候，對揮了揮她手裏的手帕。那張手帕上有迷香，吸入一點兒便可見效。

快到上朝的時候了，晁公公還是不見孝和帝的影子，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到，想著是不是昨天奏折太多，今早睡過頭了？他趕緊催促兩個宮女去看看，務必叫醒孝和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