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聽雨冷笑一聲。都走到這一步了，還有什麽可怕的？可是她仍然控製不住自己顫抖的手。連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到底在怕什麽？現在還有什麽好怕的？

顧流風希望這碗藥能慢一點兒喝完，因為這樣的機會實在不多。事到如今，這已經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兒了。

上官聽雨將空碗放回幾案上，背過身去，不再看他。

顧流風能明顯感覺到身體的不適。那些毒素在他身體裏積攢了三年，隻等著最後一刻的爆發了。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些曾經讓他溫暖的場麵，在這十幾年中，他經常在夢裏看到，醒來的時候，卻是無儘的荒涼。

他低聲喚道：“聽雨……”

上官聽雨一愣。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麽叫過她了，如今聽來，卻是如此地陌生。曾經的種種也都浮現在眼前，耳邊還回蕩著他說過的話。她的指甲快要嵌進肉裏。不，她不能回頭，不能放棄。

顧流風見她沒有回頭，不肯死心，又叫了一聲。

上官聽雨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側身看著他。

顧流風看著她的側臉，淒然一笑。她始終還是不肯正眼看他。他艱難地朝她伸出一隻手，輕喚：“聽雨……”

上官聽雨咬著嘴唇，無動於衷。

顧流風還是不肯放下。“聽雨……那次……不是朕……朕真的很……”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手卻還是很費力地懸在半空中，似乎想要抓住什麽，堅持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