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稷冷冷一笑。“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或者，兩敗俱傷。若是長孫祿他們見好就收，別貪心不足，朕看在朕母後的麵子上，一定會厚待長孫氏，榮華富貴，高官厚祿，要什麽有什麽。可若是他們想些別的，那可就別怪朕不客氣了。”

恩公公低下頭，沒有說話。

桓淵抬起頭來。“怎麽了？難道朕有什麽地方說錯了？”

恩公公歎口氣，說道：“陛下讓老奴想起了先帝。先帝出身寒微，僅憑一己之力，從普通人到將軍，從晉王到天子，誌勇過人，老奴甚是欽佩。陛下與先帝真是越發地像了。”

“是嗎？朕卻覺得，朕像母後。”桓稷蘸了蘸墨汁。

他想起言淑蘭講到的他父母之間的事情。當年母親在父皇奪得江山後，無依無靠，全憑自己孤身扛起重擔，長孫氏才得以保全。她不得不屈從於父皇，卻最終報了這滅國之仇。他現在的情況，比母親好不了多少。唯有像母親一樣隱忍，暗中謀劃，才有一線生機。

他很難說清楚最後到底是誰贏了。母親謀劃了許久，報仇雪恨，卻還是不得不生下了他，為父皇延續子嗣，如今的江山依舊不在長孫氏手上，算起來，是她輸了。而父皇也輸了，贏了江山，卻永遠無法贏得母親的心，還賠上了性命。賀賴氏贏了嗎？不，有他在，賀賴氏休想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