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公遞上泡好的新茶。“陛下，老奴剛剛看見賀賴渾，臉色非常難看，自顧自地生著悶氣。”

桓稷轉過身來。“能不難看嗎？賀賴氏雖然權勢滔天，卻儘是酒囊飯袋，難堪大用。賀賴渾再厲害，又能控製朝堂多久？無人接替，早晚會出現問題。”

恩公公如今才知道皇帝當初的做法是放長線釣大魚。“陛下英明。這麽多年厚待賀賴氏，金銀珠寶，高官厚祿，他們隻要想要，就全都有，沒有他們得不到的。可長期如此，都成了臭名昭著的紈絝子弟，吃喝玩樂在行，真正的棟梁之才卻少之又少。”

桓稷嘴角浮現一絲笑意。“關鍵是，賀賴渾嫉賢妒能，自己的兒子、侄子不成器，卻擔心別人搶了他們的功勞，就連自己的遠親都不肯給半點兒機會。他長久以來目中無人，在朝中的敵人不知道有多少，隻是不敢說。朕猜，現在就連他賀賴氏的本家恐怕對他也頗多怨言才是。真要謀反，其他人未必支持他。”

恩公公也笑笑。“那是自然，換了誰，心裏也不會高興的。”

“朕早就說過，即使朕讓出了皇位，他也坐不穩。”桓稷撇撇嘴。現在，就看長孫祿那個表舅是不是真的有治水的才乾了，可千萬別讓他失望。

長孫演心裏根本沒有底。“大哥，你沒有治理過河道，這……這能成嗎？”

長孫祿卻沒有猶豫。“成不成都得成。聖旨已經下了，難道你要我抗旨？再說了，隻要此次能夠成功，我長孫氏就能再次回到帝京。有陛下在手，就不信鬥不過一個賀賴渾。這個險，冒得值。不賭上一賭，怎麽能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