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衝了然於心。“大人儘管放心，在下是不會到處亂說的。在下一隻耳朵聽，一隻耳朵就出，出了這個門，什麽都會忘得一乾二淨，半點兒痕跡都不留。”

令尹捋了捋自己的胡須，半晌才開口道：“說起這個敏淑公主啊，可是陛下的一個麻煩。先生應該知道，當今陛下不是先帝的嫡子。先皇後隻生下了敏淑公主這一個孩子，不過，陛下從小是由先皇後撫養的，因此兄妹倆倒是比其他兄弟姐妹更親近，直到兩年前。先生可聽說過吉王案？”

夏侯衝點點頭。“在下略有耳聞。聽說先帝的異母弟吉王造反，兵敗被陛下賜死，褫奪了親王的封號，十歲以上男子全部斬首，女眷和十歲以下孩童發配充軍。當時牽連深廣，好幾位朝中大員都因此連坐。一直到現在，京中都不敢提起此事。”

令尹一隻手點點桌麵，接著說道：“就是這件事兒。這些人當中，就包括了敏淑公主的準駙馬，還有兩個月就要舉行婚禮了，誰知道出了這檔子事兒。公主不相信他會卷進這件事情當中，不顧阻攔向陛下求情，陛下滿口答應下來，卻不想他次日便在獄中自儘。然後敏淑公主性情大變，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專門和陛下作對，還公開蓄養麵首，誰都不敢惹她。陛下為了少些麻煩，曾經特意選了幾個美男賜給公主享樂。”

夏侯衝垂著眼。“這個案子，就沒有什麽疑點嗎？”

令尹兩個手指敲敲幾案。“證據確鑿，陛下親斷，能有什麽問題？就是有問題，難道還有誰敢去懷疑陛下的？”

夏侯衝沒有說話。敏淑公主這樣胡鬨，質帝居然這樣忍著，太不正常了。僅僅是因為他和敏淑公主從小關係好，想表現一下做哥哥的慈愛嗎？那駙馬為何又會在牢中自儘？單從質帝處理吉王的這件事兒來看，他絕不是這麽仁慈的人。一定還有其他原因，是外人所不知道的。

青衣端來一壺茶放在桌上。

“青衣，夏侯衝來信了。”鍾離康手裏捏著一張小紙條，朝青衣招招手，示意她往自己這邊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