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七年二月十四,功勳卓著的沁陽侯司徒靖因觸怒皓帝而被圈禁於侯府內,無詔終生不得出府,也嚴禁任何人探視。
司徒靖神色淡然,並沒有反駁,甚至不曾為自己辯解過一句,被押下去的時候,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本是他注定的結局,早晚都會來的。他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小侍衛,你來追我呀!”眼前是一個模糊的人影,聲音卻像是在何處聽聞過。這個聲音,對於他來說,簡直是一種魔咒。
窗外雨聲如注,一道閃電從天而降,亮照亮了半間屋子。
司徒靖猛然驚醒。為何今日會突然夢到她?模糊的記憶,拚湊不出一個完整的人形。
不,這隻是夢。一場夢而已。曾經的美夢,如今的噩夢。
司徒靖用手中的刻刀,細細刻下一條條痕跡,初見隻覺雜亂無章,成形後才知精妙。他以前在邊地時,無數個寒苦之夜,這便是他唯一的樂趣。
如此精致的木頭小人兒,笑容淺淺地望著他,依稀是當年那個模樣。
司徒靖一轉身便毫不猶豫地將剛剛雕好的小人兒丟進了火盆。刻得再好,不過是個死物,無甚留戀。
小人兒的笑容瞬間被火光吞噬,依稀可見上麵還刻有“蘭秋”二字。
“侯爺,該吃飯了。”丫鬟端著飯食進來了。“侯爺慢用,奴婢先行告退。”
“慢著,”司徒靖並沒有碰那些食物,“阿樂,你來我府裏有幾年了?”
阿樂垂手道:“不多不少,整整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