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成。
大德大師長出一口氣,掃視著眼前的成果,露出滿意的神色。
這道九宮鎮獄法陣,他之前也布置過幾次,每次都或多或少出點差錯,但今天卻是極為順利。
想來是近些時日,對法陣一道的感悟又加深了幾分。
汪海濤看著地麵上錯綜複雜的線條,迫不及待的問道:“問題解決了?”
大德大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淡然笑道:“幸不辱命。”
布置法陣,表麵上看很簡單,隻是彈彈線,畫畫圖什麽的,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每一個線條的粗細,長短,畫圖時如何頓筆等等細節,都是有講究的,容不得半分差錯。
稍有一點大意,就可能導致整個法陣崩潰。
長時間保持高度精神集中,對精力和體力的消耗都不小。
“大師辛苦了,咱們上樓休息一會,喝點茶水。”
休息喝茶隻是由頭,實際上是想具體在問一些細節以及注意事項,當然,也順便結算下報酬。
大德大師自然聽出了言外之意,心裏雖然已經樂開花,但表麵上卻很鎮定,略帶深沉的點了點頭道:“也好。”
大師自然要有大師的風範,氣質這一塊必須得拿捏死,不管心裏怎麽高興,都絕對不能表現到形體上。
這是一個風水大師最基本的修養。
“請。”汪海濤在前方引路,並做出請的手勢。
汪景魁跟在後麵,走到樓梯口才發現,韋辰那小子居然還在原地,沒跟上來。
“小韋啊,走了。”
“汪先生您先上去吧。”韋辰擺擺手道:“我在等等,以防意外。”
“你什麽意思?”
原本已經走上樓梯的大德大師,聽到這句話後,腳步當即一頓,臉色瞬間就耷拉了下來。
“小孩子不會說話,大德大師別往心裏去。”汪景魁心裏叫苦,趕緊賠罪。
不管怎麽說,韋辰也是蔣先生的弟子,在自己這裏,自然要照拂一些。
“汪先生無需如此。”大德大師轉身走下樓梯,嗤笑一聲道:
“這位小友說不定是真有本事的,我雖然對自己布下的九宮鎮獄法陣頗有自信,但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倘若這位小友能指點一二,我自然感激不儘。”
“大師說笑了,韋辰他年紀輕輕,對風水一道也是一知半解,哪裏有資格指點大德大師呢。”
汪景魁這番話看似貶低韋辰,抬高大德,但其中潛在的意思也不難理解。
‘人家韋辰年紀還小呢,大師你這麽大人了,跟小孩子一般見識,有失身份哪。’
“哼。”大德大師冷哼一聲,不過終究還是賣給汪景魁一個麵子,沒有繼續發難。
汪景魁鬆了口氣,衝韋辰使個眼色。
他的想法是讓韋辰道個歉,給大德大師個台階,這事也就算完了。
可韋辰這小子到好,不僅沒有道歉,反而還瞪了大德大師一眼,真是太不懂事了。
要是自己家的晚輩,汪景魁早就一巴掌拍過去了。
大德大師也是被氣的七竅生煙。
居然還敢瞪人,什麽東西。
虧他之前還起了愛才之心,想要指點指點這小子呢。
“哢嚓。”
一道細微的聲音響起。
韋辰目光一凝,左手揣進褲兜,嘀咕道:“都說了,強行鎮壓會適得其反,非不信。”
說話的聲音很小,但在空曠的停車場,不遠處的幾人依舊聽的真切。
大德大師肺都要氣炸了,蹭蹭兩步來到韋辰跟前,剛要開口訓斥,卻突然硬生生的將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哢嚓,哢嚓……
一陣接連而又密集的聲音響起。
大德大師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地麵,隻見布有法陣的地麵,正在快速龜裂,一縷縷陰氣從裂縫中飄蕩而出,讓人仿佛置身寒冷的冬季,冰冷刺骨。
“這……這怎麽可能。”大德大師滿眼不可置信的目光。
那一條條法陣線條,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大德暗道不妙。
陰煞之氣就如彈簧,被壓的越緊,彈起來的力度也就也大。
等法陣徹底被衝刷乾淨之時,就是陰煞徹底爆發之際,屆時,這座商場的所有人都將罹難。
包括他自己,也抵擋不住如此暴動的陰煞之氣。
想到此處,大德大師頓時一個激靈,吼道:“跑,趕緊跑。”
他話音剛落,地麵上就猛然爆發出一股陰冷的氣息,一團灰色霧氣蒸騰而起,向四周彌漫開來。
不遠處的汪景魁三人,聽到大德大師的吼聲,知道情況有變,可是想要跑已經來不及了,兩條腿根本不聽使喚,好像被凍僵了似的。
大德大師露出絕望的神色,此時他感覺仿佛置身於泥濘之地,每邁出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氣。
他知道,自己這條命,今天多半要交代在這裏了。
如果僅此到也罷了,可關鍵是還要牽連許多無辜的人。
實乃罪過啊。
大德大師心灰意冷,黯然神傷,緩緩閉闔雙眼,準備靜待死亡。
可他的雙眼還未完全閉上,便隱約見一道黑影突然騰空而起,猛然落在陰煞之氣爆發的中心。
韋辰周身黑氣彌漫,整個人都縮小一圈,全身的血肉仿佛消失了一般,隻剩皮包著骨頭,好像一具乾屍似的,瘋狂的吸收著躁動的陰煞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