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容,代容,代容,你在哪裏?”
“代容,你回來,我不會再欺負你。”
“代容,我想你了......”
程雲朔一字一句呢喃全都落進杜若耳裏。
這一刻,她就跟聽到沉沉的鼓槌一棒子一棒子敲擊她心口的聲音一樣。
代容,代容,邢代容。
他為什麽喝醉了還喊著邢代容的名字!
今天程雲朔在陸令筠口裏聽到羅恒的名字,聽到有人嫁給了他,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邢代容。
他一個人離開侯府,在街上逛了兩下,一頭便紮進飄香樓。
他喝了很多酒,一整個白天,一杯一杯的喝。
喝得醉生夢死,喝得癲狂,好像隻有這樣,能叫他回到最初見到她那一天。
“代容,你在哪裏......”
杜若回過神來,她衝上去推搡程雲朔,又氣又恨,“你為什麽喊她名字!你喊她做什麽!”
“她明明對你不忠,不義,對你索取無度,對你不耐煩,更不關心你,你還記著她乾什麽!”
“明明是你跟我說,她很煩人,你不喜歡她了,你還叫她乾什麽!!!”
“她都已經死了!”
程雲朔這個時候已經徹底睡了過去。
杜若的質問什麽都沒回答都沒有,她看著完全推不醒,緊閉著眼睛醉過去的程雲朔,眼淚突然奪眶而出。
“我不許你喊她,師父,你喊我名字啊。”
“你喊阿若啊。”
“阿若在你這裏。”
“阿若對你那麽好,你別喊其他女人。”
程雲朔在床上呼呼大睡,杜若在旁邊哭得肝腸寸斷。
“你別想別的女人......”
一夜沉沉。
第二天,程雲朔醒了過來。
他一睜眼,就對上旁邊一雙猩紅無比,死死瞪著他的眼睛。
瞬間,他宿醉的酒氣就散了一大半,在看清是杜若後,他長出一口氣,揉著頭蹙眉道,“阿若,你怎麽了。”
杜若死死的瞪著他。
眼裏是恨,是怨,是一晚上沒睡。
她昨兒一晚上就這麽枯坐在床邊,死死的瞪著他。
實在是合不了這個眼,咽不下這口氣。
“你怎麽了?”感覺到杜若不對勁的程雲朔坐了起來,見她這副憔悴又帶著些可怖的樣子,覺得她魔障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哪裏不舒服嗎?”
他伸出手要去摸摸杜若的額頭,杜若把臉一躲,繼續看著他。
就跟一隻鬨脾氣的貓。
“誰惹你了。”程雲朔這會子極好脾氣,語氣非常關心,“我不是你師父嗎?有什麽委屈跟師父說,我給你出頭。”
聽著程雲朔這一而再再而三的軟語關心,尤其是那最後一句師父,杜若心裏頭那個委屈怨念一下子衝出來。
“你念著我做什麽,你隻管念著別的女人去!”
程雲朔頓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哪裏又有別的女人了?”
他沒再納妾了,近來更是連女人都沒沾,就是昨天去了青樓,他也沒找姑娘陪酒。
隻自己一個人在邢代容當初的花房裏,獨自喝悶酒。
杜若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在程雲朔看著她的目光下,她咬牙切齒的喊出,“邢代容啊!”
這個名字一落下,滿臉關切的程雲朔瞬間變了臉色。
他整個人跟跌進寒冰裏一樣,周身一片肅殺的冷意,就連眼神也瞬間寒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