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來了。張太醫又走了。他隻留下一句話。準備辦喪事吧。就這兩天的事了。
秦氏那一口攻心的血吐出來之後,便昏死過去。陸令筠還有孩子們聽到張太醫這話,頓時悲傷的氣氛布滿每個人的臉。
從徐國公府趕回來的程簌英嗚的一聲抽噎哭起來,她撲到秦氏的病榻前,抓著秦氏的手,
“祖母!祖母!”
“你睜睜眼,看看我,我是簌英啊!”
“祖母!”程秉安看到這一幕隱忍著不說話。他是家裏要頂事的男人,這個時候是不能亂半分陣腳,像程簌英那樣撲到秦氏麵前嚎啕哭起來。
而程秉浩這個時候攥緊拳頭,悶聲往外走。
“秉浩!”
“秉浩!”陸令筠和程秉安同時開口喊著。
“秉浩,你去哪裏?”
“我要去殺了程秉誌那個混賬東西!都是他把祖母氣成這樣!”程秉浩滿臉殺氣。
那要殺了程秉誌的樣兒半分不似開玩笑。未等陸令筠開口,程秉安便上去拉住他,
“別去了,程秉誌畢竟是我們弟弟,你哪裏能把他殺了。”
“祖母就是叫那個蠢貨活活氣死的!要不是他,祖母怎麽會這樣!”程秉安聽著他的話,緩緩歎了口氣,
“秉浩,你不知道,這十年來祖母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張大夫早就告訴我們,祖母她時日無多,她之前一心盼著你回來,見見你。”秦氏是程秉誌氣死的,可秦氏本來就沒多久日子了。
她能撐到現在,每一天都是了不得。程秉誌是誘因。
“可是!”程秉浩聽著他大哥的攔勸,拳頭依舊不鬆,
“要不是那個混賬,祖母也不會這樣!我一定要去收拾他!給祖母報仇!”就在這個時候,病榻上傳來一道虛弱的咳嗽聲。
“咳咳咳。”
“祖母!”
“母親!”陸令筠還有孩子們全都圍到秦氏的床邊。秦氏見著麵前這齊齊整整的眾人,慘白的臉上擠出一個大大的笑來,
“你,你們,怎麽都在?”
“祖母!”程簌英抓著秦氏的手,喚了一聲,眼淚便不受控製嘩啦啦流下來。
“簌英,你哭什麽。”秦氏伸出手,涼涼的手指給她擦著淚,許是她自已也感受到自已沒多久了,她隻衝著她笑,
“人總有那麽一天,沒什麽好哭的,祖母能看到你嫁人已經很滿足了。”
“不過嫁了人自已就要事事用心些,莫要叫人欺負算計了,若是受了委屈可回來找你娘,你哥哥們,咱們寧陽侯府隻你一個寶貝孫女,絕不叫人欺負了。”
“祖母,孫女,孫女”程簌英一邊哭一邊說,她想忍著淚,眼淚怎麽都忍不住。
“簌英。”陸令筠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她拍了拍程簌英的肩膀,程簌英便捂著臉退到後頭。
程秉浩這時上前。秦氏看著他,扯出一個笑臉,
“浩兒,那羨丫頭配你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