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暖意的大手，骨節分明，輕撫著懷中女郎蒼白泛冷的臉頰。</P>

歸聞畫晃神，神思不在。</P>

在宮人領路之下，她進入椒房殿，見到了那位賢名在外的衛皇後，舉手投足間，端莊大氣，不怒自威，看人時，眼神和善慈祥。</P>

華衣錦袍，月白色滾邊紅的直裾，用金絲線勾勒精美的花紋圖，素雅高髻發髻上，簪了精美的金步搖。</P>

“歸家女郎，歸聞畫？”</P>

歸聞畫行禮，未得到準許起身，便是跪著的姿勢，衛皇後端起玉杯，姿態優雅的品嘗著茶，邊出聲詢問。</P>

“回皇後，妾是歸家女郎，如今是霍家長子新婦。”</P>

歸聞畫揣測不出衛皇後宣她進宮的由頭，但照此情形，分明是在敲打她，她便隻能不動聲色的應付。</P>

“霍家長子新婦？”衛皇後將玉杯放下，視線微抬，掃了過來，“汝不是與霍家二郎定有婚約，怎就嫁了霍家大郎？”</P>

歸聞畫抬首，一雙美眸顧盼生輝，又真摯純真：“妾與霍家大郎相識過長，早已兩情相悅，與霍二郎無情意，婚約也早作罷。”</P>

衛皇後靜靜注視了她片刻，音貝略微揚：“可吾聽說，霍二郎曾予歸家下聘於汝，聘禮汝也收了，怎在一月後，霍二郎不知去向，汝卻嫁給了霍家大郎。”</P>

歸聞畫驟然抬首，眼眶氤氳著濕意和羞惱：“霍二郎下聘，聘禮中隻餘清酒、米酒、粳米，蘆葦、香草、嘉禾，大雁、羊、布帛和該有的不曾有，霍家二郎是下聘禮嗎？以此來看，便不是誠心想求娶妾，這分明就是羞辱我！”</P>

衛皇後沉思片刻：“這是霍家二郎做出來的事？在不濟，也是從五品西戎校尉，如何拿不出聘禮來？”</P>

這是霍二郎做出來的事？</P>

二郎是個什麼性子，率直，視奸佞小人為恥，一心建功立業，為護大漢江山和百姓，衛皇後極為清楚，這不可能是二郎能做出來的。</P>

歸聞畫眼睛已經紅了一半，強忍屈辱道：“他來下聘也就罷，偏偏是讓府中管家而來，這就是羞辱我，我羞惱之下，將所有聘禮退回，便請家父，退了霍家二郎的婚事，霍伯伯不同意，婚事就落在了霍家大郎身上。”</P>

其實不然，那些羞辱她的聘禮早被她給扔了，話半真半假，歸聞畫根本不怕衛皇後命人去查，她做這些事之前，做好了萬全之策，誰來打探，府中下人一致對外的說法，便是她方才的意思。</P>

“此事作罷，既是霍二郎做的，吾定不會饒過他，自會訓斥他，隻是——”話音微頓，衛皇後眼神不怒自威，“汝給霍家二郎下鳩毒，並將他扔荒山喂野狼，這可是汝做的？”</P>

歸聞畫怔然，瞳孔微睜，慌忙辯解：“妾何時做過此事？在與霍家二郎不合，沒有緣分結為連理，妾也不可能做出如此惡毒之事，還請皇後明查！”</P>

雙手交疊於額前，整個人匍匐跪在地。</P>

衛皇後審視了她片刻：“將頭抬起來。”後者照做，直起身，卻還是跪著的姿勢，眼眶泛紅，及儘委屈。</P>

見狀，衛皇後倒是忍不住笑了，眼中色彩意味深長：“霍家二郎是什麼樣的性子吾還不知？汝倒是個伶牙俐齒的，倒會顛倒黑白，為何給二郎下毒？”</P>

歸聞畫淚雨如下，眼中是羞惱憤意：“皇後為何不信妾？”</P>

衛皇後輕笑：“吾不信吾的甥男，反倒是信汝一個無乾係之人？”</P>

歸聞畫聞言，瞪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方似才知道霍去霄竟是當今皇後的甥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