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打聽過了，春景巷裡頭就那麼一家姓戴的，估摸著應當是戴川的弟弟。我在那兒等了一天，也沒見著什麼人，不知道他弟弟是不是不在。我一個人實在頂不住，連個換班兒的都沒有，若你能同我一起，咱們便過去問問。”</p><r/>

“春景巷？”李程季反問道：“可是浩遠書院旁的那條巷子？”</p><r/>

王啟英點了點頭，“沒錯，我都踩過點了，蹲在浩遠書院這邊的屋頂上，正好能看到過街戴家。”</p><r/>

李程季一臉不可思議，“浩遠書院那麼多護院？能讓你蹲屋頂上？”</p><r/>

王啟英嘁了一聲，側過臉看了他一眼，“小兄弟，你這是還沒有擺正我們的位置！我們現在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人人喊打的紈絝了！”</p><r/>

李程季詫異地看著他，就見他扯了扯自己胸前的衣服，說道：“看看！咱們身上穿的衣裳！現在咱們是蘇家軍！直接去找山長幫忙，他不僅不會拒絕我們，說不好還會借兩個人跟咱們用用哩！”</p><r/>

李程季越聽越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就連身上這粗布衣裳都覺得像是穿上了銀鎧似的，與有榮焉。</p><r/>

他摸了摸下巴，不住地點頭，“有理。”</p><r/>

王啟英衝著他咧嘴一笑，“還不趕緊的？！”</p><r/>

王啟英所料不錯，他們這次去非但沒被人攆出來，還成了浩遠書院的座上賓。</p><r/>

山長常青雲親自見了他們，聽說他們要在屋頂上蹲人，立刻就應允了下來。m.bg。</p><r/>

王啟英和李程季得償所願，立刻跑去盯梢。</p><r/>

常青雲看著他們兩人離去的背影，摸著下頜的胡須，不住地點頭，“到底還是大將軍教導有方，這兩個歪脖子樹都能給捋直了，實在厲害！”</p><r/>

兩個歪脖子樹趴在屋頂上，借著房梁為掩體，朝著對麵院子裡觀望。</p><r/>

院子裡風平浪靜的，連個灑掃的丫鬟都沒見著。</p><r/>

兩人趴了有個把時辰，李程季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隻覺得有些腰酸背痛，老眼昏花。</p><r/>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王啟英，叫了他一聲，“英子，怎的對麵連點動靜都沒得啊？”</p><r/>

停頓了片刻，他身邊的人卻連點動靜都沒有，他這才側過臉看向了身邊的兄弟。</p><r/>

隻見他的好兄弟趴在屋簷上，合著眼睛，嘴角流著不明液體，鼻子還發出微微的鼾聲。</p><r/>

李程季：“……”</p><r/>

怪道著急忙慌將他忽悠來，原來是為了摸魚……</p><r/>

他就應該知道，什麼朽木不可雕也這種絕世名句就是為自家兄弟量身打造的。</p><r/>

他有些嫌棄的伸手捏住了王啟英的鼻子，冷著臉看著他漸漸張大嘴巴呼吸，緊接著睜開了眼。</p><r/>

王啟英才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李程季黑著的臉，他微微一愣神，問道：“怎麼了？對麵兒可有動靜了？”</p><r/>

李程季鐵青著臉搖了搖頭，“並沒有。”</p><r/>

王啟英這才放鬆了下來，直接平躺在了屋頂上，懶洋洋地道：“沒動靜你叫我作甚？兄弟我都好幾日沒睡好了。”</p><r/>

李程季一聽他這樣說，那點火氣頓時就消散了些許，但他還是順勢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你把我叫來這兒守著，你倒是舒坦了？”</p><r/>

王啟英聽了他這話，也有些心虛，訕訕一笑，說道：“咱們換著休息，你這幾日應當也沒休息好吧？不然也讓你睡會兒？”</p><r/>

李程季換了個姿勢，哼了一聲，“這還像句人話，倒也不用，你要困了再睡會兒。”</p><r/>

此時的夜色已經暗下來了，外頭打更人已經拿著梆子走街串巷了。</p><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