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嬤嬤還在身後哭喊著,底下人嫌棄她太吵了,便隨便找了個汗巾子將她的嘴給堵上了。
人是吳錫元要的,他隻管讓人給吳錫元送去就是,剩下該頭疼的自然有吳錫元去頭疼,也不關他什麼事兒。
五日都沒到,吳錫元就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薑嬤嬤。
她年紀大了,約摸已經有七十了,但是一頭銀絲卻梳得一絲不苟。
在吳錫元打量她的時候,她其實也在偷偷打量著吳錫元。
這位年輕人是誰,她從未見過,估摸著是皇上才剛剛提拔起來的新人。
吳錫元和閔將軍走了進來,上首坐下,才開口發問道:“你就是薑嬤嬤?”
吳錫元直接開門見山,薑嬤嬤心中咯噔一下,她已經意識到了,她的身份被識破了,約摸是阮湘雲那邊兒被戳穿了。
阮湘雲不可能永遠頂替阮素素,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兒。
皇上跟阮素素相處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認不出來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他們要得也隻是皇上在阮湘雲身上發現她和阮素素身上的相似點,最後心甘情願地將她留下來當替身。
可是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差錯,阮湘雲應當是失敗了,不僅如此,她還將自己供了出來……
薑嬤嬤眉頭緊蹙,一臉的若有所思。
吳錫元見她不說話,就又問道:“阮貴妃的忌日快到了,薑嬤嬤你可要去祭奠她?”
薑嬤嬤搖了搖頭,“貴妃娘娘葬在皇陵,也不是民婦能隨意進出的。”
從前的她是奴婢,但是現在她已經是自由身了。
吳錫元看著她臉上的神色,不肯錯過任何一絲蛛絲馬跡,“嬤嬤您伺候了貴妃娘娘那麼多年,隻要您想去,想必皇上一定會格外開恩的。”
薑嬤嬤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民婦年紀大了,京城實在路程遙遠,民婦有心無力。興許也要不了幾年,民婦就可以下去接著伺候貴妃娘娘了,倒也不必如此奔波。”
她這樣說,也算是認下了自己的身份。
吳錫元知曉能進宮當嬤嬤的人怎麼也不會是什麼簡單角色,便又接著問道:“嬤嬤您是不周縣人?”
薑嬤嬤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雖說是不周縣人,但民婦進宮四十年,再出來的時候家裡的人早就沒幾個了。如今我的住在獅頭嶺,那裡風景宜人,還算是個養老的好去處。”
這話說得那叫一個滴水不漏,吳錫元又問道:“近些年您還去過不周縣嗎?”
薑嬤嬤思索了片刻,才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民婦不記得了,民婦年紀大了,記性實在不大好,記不清這些。”
吳錫元嘖嘖兩聲,“您還真是有趣兒,記不得自己去沒去過不周縣,卻連貴妃娘娘一丁點兒的小動作都能記下。若是貴妃娘娘泉下有知,得知有您這樣事無巨細地記得她,想必也會十分感動的。”
薑嬤嬤越發地確定是阮湘雲供出了她,她的嘴角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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