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眸色暗了幾分。

視線掃過女人玲瓏的曲線，定格在她唇珠的咬痕。

眼底晃出一抹晦暗的情緒。

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伸了過去，就在他快要摸到那塊已經結痂的傷口時，望晴猛地睜開眼睛。

手指置於空中，不上不大。

有點尷尬。

徐子陵悻悻收回手，語氣冷酷又邪氣，“我看你昨晚是挺享受的呀，還摟著我的腰不放。”

望晴頂著兩個黑眼圈，實在沒心氣和徐子陵插科打諢。

徐子陵眯起狹長的眸盯著她，沒得到預料的反應，反手握住她的手。

望晴抿了抿唇，“徐少，如果你隻是想耍我，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還是說，看到我對望家恨意已久，你很滿足？”

徐子陵眼球一轉，知道望晴是埋怨他沒說對付望至堯的機會。

他扯了扯嘴角，力氣恢複了不少，至少足以鉗住她的下巴，沉聲道：“生氣了？”

望晴沒看他，但臉色卻隨著他的話越來越嚴肅。

是生氣了沒錯。

的確，她該生氣。

徐子陵頂了下腮，他也是看過文件，才知道望晴對望家的報複，不是最近才開始的。

至少從收集的資料來分析，應該更早。

可能在望武凱把望晴接回望家後，就開始了。

他在文件裏看到了望至堯打架，作弊，通過讚助關係上了頂級學府，又在青春時代搞大幾個女人的肚子，更不用說他通過內幕消息套利，暗中投資暴雷項目割韭菜等資本市場基本操作。

“你真的夠壞，回到望家後，你就謀劃好一切了吧。”

徐子陵挑眉，像是遇到了同類，興奮地聳了聳鼻子，“這裏麵有望至堯的經濟關係網，他犯過的所有事，我敢打包票，警局那邊的資料都沒有你全。”

他上上下下打量她，“你為什麽不報警，而是一直藏著？”

徐子陵把那天望晴沒說出口的問題拋回給了她。

望晴浮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她轉過頭，與他的視線對視。

“望至堯和你一樣，有個頂厲害的靠山，那時候就算把證據送出去，無異於石沉大海。”

她抬眸，語氣平靜淡然，仿佛是在說別人家的事。

“既然這樣，不如把它攥在手裏，等著有一天能一招製敵。不過，我還是不夠厲害，竟然沒調查到望至堯還有那種癖好，不然……”

“不然，你也不用等到今天了。”

徐子陵補充。

“不，就算查到了，以我的力量，也沒辦法馬上絆倒他。”

暴雨過後，就是晴天。

日光毫無保留灑進房間每一處。

隻有窗沿下的那一塊角落，立於陰影之中。

而攀附在窗沿的藤蔓出於避光的特性，自覺集聚於此。

可惜，那塊角落的麵積並不大，一串藤蔓還算寬敞，隨著枝葉越來越繁茂，爭奪生存空間是在所難免的。

大自然是如此的神奇，即使是柔軟的藤蔓，也會在達爾文的叢林法則中催生出尖刺。

刺穿對方的枝葉，中斷對方的供養，成全自己的成長。

這是進化的步驟。

也是物競天擇的最終要義。

活下來的前提條件，就是要有流血與死亡。

以前的望晴太弱小，想要反抗，迎接她的，必然是粉身碎骨的命運。

她一直在等，等待自己尖刺長成形，等待它能刺穿那些人的心臟。

“那以你現在的力量呢？”徐子陵笑不露齒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