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啊!”
突然,從另一側牢房中傳出了驚顫的求饒聲。
光時亨不禁扭頭看去,卻現是東門巡城禦史李景光,他是錢謙益的門生,鐵杆的東林黨,正兒八經的清流。
但看他現在這副淒慘的模樣,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拿進地牢的。
“好嘛,怪不得皇上讓咱們查,區區一個巡城禦史,府中居然藏著四十多萬兩銀子,咱們三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
“真他娘的羨慕!”
“誰說不是呢,李景光這等清流,在外也是那南京禮部尚書錢謙益的門生,居然被查出貪腐了這麼多銀子。”
“哈哈!”
“不知督主聽到了,會是什麼想法?”
“嗨!”
“咱們是乾什麼的?那就是替皇上教訓教訓這些東林黨,如若不然的話,他們還真以為這大明是自己做主哩!”
身前走過一批廠役,談話根本沒有任何顧慮,光時亨聽得清清楚楚。
李景光府中,居然有四十萬兩現銀?
的確,巡城禦史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官,但油水可是不少。
五城兵馬司,負責巡查京城內東、西、南、北、中五城的治安管理、審理訴訟、緝捕盜賊等事,巡城禦史又分彆掌管五城城察院。
以現在文官在朝堂上的地位而言,說五個巡城禦史分彆掌管整個京城的治安工作已經算不得誇張,各指揮使反倒成了陪襯,所以很多人都想托關係把家中子弟塞進去沾沾葷腥。
李景光平日在京城算是著名的清流,此次消息傳出去後,必會惹得世人嘲笑,身敗名裂。
那東林士人長期以來的正麵形象,恐怕也會在百姓眼裡轟然崩塌。
此刻,光時亨已經顧不上這麼多,看過李景光的下場後,嚇得連雙唇都在打顫,顯然是害怕自己也落得同樣的下場。
他噙著頭,苦澀的道:
“我招,我全都招。”
……
暖閣裡!
看著手裡的名單,朱由檢不太滿意。
雖然光時亨招供了足足三十多人,但大多是些小魚小蝦。
那些東林黨內的大佬,他是一個都沒敢咬。
也對,若是把大哥們都出賣了,那光時亨以後還混個求,說不定在某天晚上睡覺睡得正美時。
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暴斃了……
“光愛卿啊,你這份供詞寫得似乎有些不對啊。”
“怎麼沒有兵部尚書、吏部尚書的名字?”
朱由檢坐了下來,雖然他臉上的笑容正盛,可這笑聲,卻是冷漠到了極點!
“呃……”一聽這話,光時亨心裡就開始打鼓。
天子的意思很明顯了,就是想把這些人全部都給抓了,雖然不至於搞到東林黨元氣大傷,但絕對要傷筋動骨!
好吧……
朱由檢留了餘地,並不是他不想把東林黨從頭到尾吊打一遍,而是現如今的局麵,使得他沒辦法這樣做。
外麵已經夠亂了,要是內部也一塌糊塗,那還玩個雞毛,乾脆重新找顆歪脖子樹吊死算了。
就拿最初在宮內斬殺那二十多名大臣來說吧。
彆看他們一個個官職高得不得了,可除去魏藻德,其他的人在東林黨內,都是一些小角色罷了。
沒辦法,那時候朱由檢缺錢,但也沒因此昏了頭,直接去觸碰東林黨的神經。
以至於他們後來蠱惑年輕學子,到承天門敲登聞鼓死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