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朱慈浪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可心裡,卻極為不平靜!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這些,可都是忠臣良將、忠貞之臣。
怎可能查出這麼多銀兩?
對了……
什麼東西不能偽造?
更何況這些區區筆墨??
一定是那些閹黨宦官偽造的,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朱慈浪捏起拳頭,越發憤憤不平。
瞧著朱慈浪的模樣,朱由檢無奈一歎,緩緩坐了下來。
的確,想要打破一個人從小構建的世界觀,怎麼會有那麼容易?
可現實血淋淋的教訓,卻又不能不讓人深思。
不管如何,這畢竟是自己的兒子。
該教育還是得教育……
“父皇萬萬不可親信小人讒言,這些人都是大明的忠臣!”
“一心為國!”
朱慈浪再次磕了一個頭,滿臉通紅。
“一心為國!?”聽見這話,朱由檢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太子,你當真明白什麼是一心為國嗎?”
“就如大臣們成天掛在嘴邊的群臣綱常,人為倫理?”
“朕看你一點都不懂!”
這……
朱慈郎頓時啞然,從小接受的東西,讓他還是忍不住想辯護幾句。
但朱由檢卻沒有給他辦點機會,冷冷道:“你方才說魏忠賢是罪人,對或不對?”
“可你知不知道,當初魏忠賢辦的每一件事,都是受到了大行天啟皇帝的默認?”
“甚至連天啟皇帝,都在詔書上寫朕與廠衛這種稱謂!”
“廠衛,就是天子手裡的利刃。”
“一旦離了他們,朕就會成為瞎子和聾子,再也沒辦法製約這些大臣!”
“就如從這些所謂的清流忠臣手裡查抄的銀子,其中還沒算上各種珍奇異寶和名貴字畫!”
“僅憑文冊上那點田畝以及朝廷俸祿,能給他們賺來這麼多銀子?”
“現在朝廷一貧如洗,就算內帑和國庫存銀全算上,都抵不上他們的一半!”
“你敢說他們是忠臣?”
這……
聽完,朱慈郎頓時臉色蒼白:“父皇,可是…可是……”
“你是想說,朕冤枉了他們?”
朱由檢揮了揮手,麵無表情:“如果朕真的冤枉他們,那近些日子朝廷投在軍隊的錢又是從何而來?”
“朕告訴你,關外的建虜是心腹之患嗎,從來都不是!”
“就算到了現在這種內憂外困的地步,隻要京師不陷落,大明依舊穩坐順天府,吳三桂擱在山海關不動,他們一樣打不進來。”
“更何況李自成草莽?”
“朕現在從這群大臣手裡抄的銀子,都有幾百萬。”
“短短不過十天的時間,直隸到處都在整軍備戰,甚還有不少軍隊紛紛開往山西,誓與闖賊決一死戰!”
“而李自成有多少?不過三十萬剛放下鋤頭的農民。”
“憑我大明的國力,焉能不勝他百倍千倍?”
話音落下,朱慈郎如同被雷擊一般,瞪大了眼睛,呆立當場。
好吧。
朱由檢在吹牛逼……
但再怎麼說,隻要自己不作死,李自成想打進北京,簡直就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