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對於三觀正在形成期的青年人來講,卻是最好的鍛煉時機!
朱由檢並不奢望官宦子弟和一眾舉子能夠人人成才。
隻要其中有一到兩成能力出眾、品德相對教好的親民官,那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崇禎二十六年春節前夕,內閣一間寬敞明亮的公房中。
光時亨將手中的狼毫筆輕輕地擱在了筆架上,拿起票擬好的題本再次仔細閱讀一遍後放置在了大案上。
瘦弱的身軀頹然靠在了椅背上,臉上是濃濃地蕭索之意。
這是他仕途生涯中,最後一次以大明內閣首輔的名義簽署票擬了。
按照朝廷的新規,一品高官以七十周歲致仕,在去年他便已經到了年限。
但因為當時次輔倪元璐奉命巡視陝西行省,短時間內無法回到朝堂。
所以朱由檢下旨特許他留任一年,以待倪元璐回京後兩人能夠更好的進行交接。
其實光時亨心裡明白,這是皇帝為了讓他能有個心理適應期刻意而為的舉動。
這份善意讓他私下感動不已。
一年的時光太過短暫,眨眼之間便已過去。
雖說已經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事到臨頭,光時亨的心裡還是百味雜陳。
這其中不舍的成分占了最多。
在這一年中,由於潛意識某種思維作怪的原因。
本就冷峻嚴肅的光時亨變得更加挑剔和嚴厲。
他對個地方官府報上來的題本奏章,橫挑鼻子豎挑眼。
但凡本子裡有誇張或過分請求,光時亨直接親自動筆寫上駁斥之言後予以退回……
閣臣們也都是人老成精的主,對此也是一概三緘其口。
不願在這些細節問題上與老光較真,以避免與心情不好的首輔發生當麵衝突。
而宮裡的朱由檢得知此類消息後也是一笑置之。
他理解光時亨的心情,再說對地方官府挑剔也並非壞事,這樣可以讓各地主官們處置公務時更加用心和認真。
“稟首輔,您老是去飯堂用午食?”
“還是小人打來給您送到公房中?”
眼看已至午時,其他當值的閣臣們都已經去了飯堂中就食,隻有光時亨未曾前往就餐。
一名平日間頗得光時亨看重的中書舍人,小心翼翼的敲了敲房門後。
站在門口衝著一臉陰沉的光時亨施禮後請示道。
“唔,咳咳,老夫思量公事,竟是忘了時辰!
“這樣吧,你去給老夫打一份飯食回來。”
“老夫還有公務尚未處理完畢。”
情緒沮喪到極致的光時亨被人突然打斷了沉思。
本待大發其火的他看清來人後,強製按捺住心中的不悅,麵無表情的揮了揮手後吩咐道。
聞言,那名中書舍人再次行禮後轉身而去。
不一會功夫,一份四菜一湯、一碗珍珠白米飯和一套餐具擺在了首輔公房外間的矮幾上。
那中書舍人輕聲提醒了一句後施禮離開。
而心情不好的光時亨草草用過半碗米飯後,回到大案前,再次沉思良久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