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恒不悅的神情,季晴似笑非笑,「秦院長,這可不是你的醫院。」
秦恒知道她是在調侃他之前在自家醫院裡不讓她抽菸的事。
季晴以為他那張嘴指不定又要說出什麼來。
沒想到,秦恒走到她麵前,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打火機。
火苗在菸頭上晃動了一下。
季晴餘光瞥見秦恒放回到口袋裡的打火機,夾著煙的手一頓。
她吸了一口煙,煙霧繚繞開。
魚塘的水聲叮咚,周圍愈發的靜謐了。
季晴無聲地看著池塘裡的魚,整個人顯得十分落寞孤寂。
秦恒的心尖一陣陣酸軟,他想起前兩天有人給他講的一個冷笑話。
「我給你講個笑話?」
季晴夾著煙,「你會講什麼笑話?」
「他放屁很響,你知道為什麼嗎?」
季晴蹙眉,「為什麼?」
秦恒彎唇,「因為他穿了喇叭褲。」
兩人相視一眼,季晴在下一秒移開了視線,夾著煙的那隻手抖了幾下。
「什麼破冷笑話。」
池塘裡水光瀲灩,盈盈的水光仿佛跳進了季晴的眼睛裡。
連她眼底和唇邊的笑意都融進了夜色中。
秦恒看入迷了。
她低頭佯裝撣菸灰,實則是在忍著笑的模樣,落入秦恒的眼底,他的嘴角也不經意加深了弧度。
那天他還嫌棄同事這什麼破冷笑話,他一點都沒get到。
此刻,他都想給同事寫感謝信了。
短暫的輕鬆過後,兩人之間無形的隔閡仿佛消失了。
「我奶奶的手術難度大嗎?」
秦恒垂眸看著低頭抽菸的季晴。
季晴小的時候是留守兒童,和奶奶一起生活,跟奶奶的感情最深。
此刻,她不是上市公司的女老板,隻是一個擔心奶奶身體的孫兒。
她的無助,恐懼,彷徨,在這一刻毫不掩飾,無限放大。
「難度挺大。」秦恒下意識朝她靠近一步,坐在她身邊,坦白告訴她,「與她年齡無關,是基礎疾病,有併發症的風險。」
季晴無聲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她低聲說:「其實丁宇在告知我奶奶的病情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你。」
微風吹來,秦恒身子一僵。
「但我不知道,你會不會願意為我冒這個風險。」季晴往石頭椅背上靠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成,她全家都會感激他,如果不成,她可能會恨他。
如果是其他人,她不會有這個顧慮,生死有命,怪不得別人。
可是秦恒不一樣。
對於他,她會加入太多私人感情,就無法冷靜麵對。
秦恒從她放在一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煙,從口袋裡摸出季晴的那一枚打火機,大大方方地在她麵前點了煙。
「如果不願意,我就不會親自來一趟了。你最重要的親人的命,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季晴眼眸一顫。
秦恒將她手裡快燃到底的煙拿走,「等季奶奶的手術後,我們好好談一談。」
「我們之間能談什麼?」
秦恒掐滅了煙,認真道:「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