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胭倒水的手一抖,熱水灑在手背上,她卻半點也不覺得疼。
用死來威脅她嗎?
但她知道現在不是和母親爭論的時候。
她不露聲色地抽了一張紙。
養得細白的手背被燙出了一塊紅印。
「媽,您喝點水。」付胭將水杯放在床頭櫃上。
側過身就要扶宋清霜起床。
宋清霜卻抬起另一隻手將她的手拂開,「你又想蒙混過去?」
她猛地揪住付胭的衣角。
「胭胭,你現在都不聽我的話了是嗎?你長大了,有自己的工作生活,連媽媽的死活都不顧了嗎?」
「我如果不顧你的死活,我會著急趕過來嗎?本來我和銘征計劃今天中午過來裡昂看你,和你好好說我們兩個人的事。這兩天我心裡一直覺得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結果我就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怎麼會不顧你的死活?」
付胭沒有掙脫開,她轉頭看了一眼窗外,將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逼了回去。
「您說再多寒我心的話我都不會生你的氣,因為你是我媽,我也是差點就成為母親的人,我體諒你的辛苦,感恩你把我養大,但我是自由的個體,我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
「你的選擇就是曾經設計我們母女的人嗎!」宋清霜恨鐵不成鋼地怒斥道。
「媽。」付胭蹙眉。
宋清霜鬆開她的衣服,抓起床頭櫃上的水杯,忽然一揚手腕,那杯水儘數朝付胭的臉潑過去!
嘩啦一聲,付胭下意識閉上眼睛。
水流衝刷掉她臉上剩餘的不多的血色。
即使她剛剛往熱水裡兌了些涼水,可水溫還是有些高。
「你現在清醒了嗎?」
付胭抬起手搓了一把臉,將多餘的水甩開,「我一直都很清醒。」
「清醒?」宋清霜雙目通紅,既心疼又生氣。
「要不是霍銘征設計陷害我們,你會留在他身邊嗎?你會懷上他的孩子嗎?你會流產傷了身體嗎?別人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你是連傷疤都還沒好,你就忘記霍銘征是怎麼對你的了啊!」
付胭知道這件事是一定要解釋清楚的。
「我失去孩子傷了身體和銘征無關,是霍淵時給我下了毒,我才沒了孩子,身體才更不如以前。」
宋清霜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轉頭閉上眼睛,「如果不是霍銘征設計讓你懷上他的孩子,又怎麼可能給別人可乘之機,霍淵時的確可惡,但霍銘征才是你一切痛苦的源頭。」
「銘征不是我痛苦的源頭。」
宋清霜臉色鐵青,「我就問你,要不要跟他分開?」
「不要。」
「好,你不要跟他分開,那就是不要我這個媽媽了!」
宋清霜忽然拿右手去扒左手腕纏繞著割腕傷口的紗布。
「媽!」付胭急聲道,一邊拉著宋清霜的右手,一邊阻止她,「你乾什麼!」
宋清霜的情緒異常地激動,她搪開付胭,將紗布扯開。
映入付胭眼簾的是血淋淋的傷口,傷口幾乎要和宋清霜的手腕一樣的寬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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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是撲過去跪在床邊,緊緊握著宋清霜的右手,「媽我求你,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