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留疤怎麼了。」霍銘征雖然這麼說,但也沒再撓。
隻是沒有人告訴他,水痘會這麼癢。
付胭四處看了看,在沙發旁邊的桌子上看到一些外用的藥,小跑過去,「塗點藥吧,會舒服一點。」
她擰開一瓶爐甘石,又拿了一根棉簽出來,遞給霍銘征。
「我看不見。」
霍銘征依舊躺在床上,不接棉簽,也不動手,「你給我塗,算是你將功補過。」
付胭隻好脫掉鞋子,爬上他的大床,跪坐在床邊,拿棉簽用爐甘石潤濕了,輕輕擦在霍銘征的脖子上的幾顆痘子上。
「舒服嗎?」她側著臉問他。
這麼近的距離,她那雙宛如鹿瞳的眼睛忽閃忽閃的,霍銘征破天荒好脾氣的嗯了聲,「還可以。」
長水痘,哪有舒服的?
突然霍銘征皺眉,吸了一口氣。
付胭垮著臉,「我把水泡給戳破了。」
霍銘征抿唇,難怪那麼疼,「下去。」
她咕嚕嚕爬下大床,擰上爐甘石的蓋子放在一邊,低著頭雙手垂在身側搓了搓。
霍銘征的床有點高,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她半張臉都看不太清楚。
別是哭了吧?
「乾嘛?」
誰知付胭下意識抬起頭來的瞬間,他看見她眼底來不及藏回去的笑意。
他當即沉了臉,「你還笑?」
「沒有。」
「你這破演技,還說沒笑?」
付胭剛要反駁,卻張嘴打了個哈欠。
這一打就一發不可收拾,連打了好幾個,霍銘征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困了?」
她點頭。
霍銘征聽著窗外麵呼呼的風聲,再看她又打了兩個哈欠,眼眶裡都是淚,低聲道:「上來。」
「乾嘛?」
「睡覺。」他有些不耐煩。
付胭知道他陰晴不定,哦了聲,再次脫掉鞋子爬上他的大床,脫掉外套躺在他身邊。
過了一會兒,霍銘征聽見她在撓癢癢,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不是說不能抓嗎?」
「很癢。」她忍不住。
「哪癢?」
「背上。」
霍銘征翻了個身,將她剛才放在床頭櫃的藥水和棉簽拿過來,「趴著,把衣服撩起來。」
彼時的付胭還是個孩子,不太懂得男女之別,聽話的撩起上衣,趴在床上。
看到她後背上分布的水痘,霍銘征皺了皺眉頭。
最後,每一顆水痘,都被霍銘征塗上了藥。
他對自己都沒有這份耐心。
莫名的,他不希望她身上留疤,她的皮膚太漂亮,又白又細,仿佛上好的瓷器,不容一點瑕疵。
「你這裡有一顆痣。」
霍銘征拿棉簽,戳了戳她蝴蝶骨之間的一顆紅色小痣。
付胭直扭身子,「好癢啊。」
霍銘征卻存心使壞,一邊按著她,一邊拿棉簽再次戳那顆痣,付胭癢得咯咯笑。
「求饒,叫二哥。」
他一邊說,一邊拿棉簽戳。
付胭又哭又笑,「求求你了,二哥,好癢啊。」
霍銘征這才罷休,將她的衣服拉好,「睡吧。」
付胭是真困得不行,縮在被窩裡,不一會兒就迷迷糊糊了,還不忘提醒他:「快天亮的時候叫醒我哦。」
他嗯了聲。
等她睡著後,霍銘征看著她恬靜的睡臉,腦子裡滿是疑問。
他為什麼唯獨對這個小丫頭,這麼有耐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