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淩昭拿著筆戳他。

他一轉頭，淩昭立即收起小動作，他小聲說：「你要不要讀點書？」

季臨皺了皺眉，「你在跟我說話？」

淩昭點頭。

「你自己多讀點吧，我先睡了。」季臨說著，又要趴下去睡。

淩昭深吸一口氣，在他趴下去之前，鼓足勇氣，紅著臉說：「你這樣，怎麼當我大哥？」

季臨動作一頓，心裡喲嗬一聲，這小東西，膽子不小，「我沒文化，就不能當你大哥了？」

淩昭抿著嘴。

季臨很少有被人拿捏的時候，除了他姐的血脈壓製之外，沒人拿捏得了他。

偏偏這小東西一句激將法，不知怎麼的，還真激到了他的心坎上。

季臨吸了一口氣，「你這小東……」

可最後，他嘴上罵罵咧咧，還是拿出課本，硬著頭皮聽完剩下的半節課。

當課間休息時間，付胭看見他的英語課本上寥寥無幾的筆記時，難以置信道：「你被奪舍了？」

季臨皺眉，「你就見不得我好？」

付胭狐疑地看了一眼他和淩昭，「你怎麼那麼聽淩昭的？」

「我是自覺，跟他沒關係。」季臨合上書本，拽了一下淩昭，「去廁所嗎？」

淩昭將衣袖從季臨的手中用力拽回來，搖了搖頭。

季臨雙手插兜往外走，嘀咕一聲：「看著弱不禁風的，沒想到腎功能這麼好。」

……

一轉眼到了冬天，南城的氣溫驟降。

教室裡開了暖氣。

季臨一進教室就脫了外套，隨手搭在椅背上，他挪了一下椅子，問淩昭：「你不熱嗎？」

他的校服外麵還穿著一件羽絨服。

淩昭搖頭，「我感冒了，不熱。」

「感冒了？」季臨下意識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

溫熱乾燥的手心穿過淩昭額前的碎發，貼著他飽滿潔淨的額頭，另一隻手摸著自己的額頭，「還真有點燒，吃藥了嗎？」

淩昭低著頭躲開他的手，撥弄了幾下碎發，小聲說：「沒吃，藥吃多了影響腎功能。」

季臨嘿了一聲，「你個臭小子，敢用我的話堵我？不舒服就告訴哥，別硬撐。」

課間休息，淩昭拿著水杯去開水房打水。

季臨看他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休息，這副虛弱的樣子，他根本不放心，起身之際問付胭要不要幫她打水。

付胭一邊翻書，一邊拿出水杯遞給他，「要燙的，不要溫的。」

她還沒說完，季臨就拿著杯子走了。

「怎麼這麼猴急？」付胭無語地看著他快步離開的背影。

季臨身高腿長，加快腳步，很快就跟上淩昭的步伐了。

而淩昭放在吧台上的水杯，開水已經溢出來了，他整個人彎著腰撐在旁邊，仿佛沒察覺到一樣。

季臨見狀心感不妙，連忙走上前去，「淩昭！」

他一手關掉飲水機，一手握住淩昭的胳膊，急切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淩昭無力地搖了搖頭，蒼白的唇翕動著，卻說不出半句話來，整個人便倒在季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