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淩昭和季臨在學校分開後,才給淩灃回了一個電話。
果不其然,電話一接通,淩灃質問他:「保姆說你最近都沒回家吃飯?」
「嗯。」淩昭回答得很敷衍。
「是上課上得太遲還是最近交了什麼朋友,和朋友在外麵吃?」
淩昭站在陽光底下,「你想說什麼,直接說,不用拐彎抹角來試探我。」
淩灃怎麼可能會突然關心他的學業和交友問題。
他最在意的是,他的身份不會暴露。
他有時候極端地想,淩灃這麼怕他的身份暴露出去,當年他出生的時候為什麼不直接掐死他或者將他送走,找一個男嬰來代替他?
電話那頭的淩灃冷哼一聲:「我聽說季臨去蘇黎世了,你見過他了嗎?」
豈止是見過。
淩昭才剛剛從他的自行車後座下來。
淩昭:「沒見過。」
「是麼?」
「你不信,還問我?」
淩灃聲音冷沉下來,「你最好不要給我耍什麼花招。」
「沒事的話掛了。」淩昭不耐煩地說。
淩灃冷淡的語氣傳來,「藥我已經叫人寄到你住的地方了,記得吃了,沒什麼事的話就掛了,英國那邊發來郵件,要我給你母親續醫藥費了,我得去處理一下。」
淩昭聽著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忙音。
從未見過有人把威脅的話說得如此順滑,一點銜接的痕跡都沒有。
淩昭自嘲地笑了笑,抬起手摸著自己的脖子。
從懂事開始,他就沒聽過自己真正的聲音是什麼樣的。
他深吸一口氣。
淩灃已經開始起疑了。
但他也不會立馬就回去吃飯,顯得他太心虛。
但既然淩灃已經起疑,查到他和季臨走得近是遲早的事。
……
幾天後,季臨照常等淩昭下課。
他將車子停在樹蔭下,可剛才來的路上,自行車在陽光下暴曬,自行車後座還很燙,一時半會兒是涼不下來了。
季臨從包裡掏出一瓶水,擰開瓶蓋,一瓶水全部倒在車後座,然後拿紙巾擦乾,用手摸了摸,確保不燙了。
不過從這裡回到住處的路上,陽光依然很充沛。
一想到淩昭細皮嫩肉……
季臨不敢承認自己舍不得淩昭曬到太陽。
這會兒叫車的話,恐怕要等很長時間,上課上這麼久,淩昭肚子也該餓了。
季臨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看見不遠處一家便利商店,便步行過去,買了把陽傘。
等淩昭出來後,季臨把陽傘遞給他,「先將就著吧,明天我開車來。」
看著一臉認真表情的季臨,淩昭又看著手裡的陽傘,「我一個男人撐什麼傘啊。」
「我怕你中暑行不行?」
「還不至於這麼熱。」淩昭作勢要把傘放進包裡。
季臨卻把傘拿走,撐開,遞給他,「聽話一點。」
回去的路上,淩昭果真很聽話地全程撐著陽傘,他以為會收到很多異樣的眼光,但事實上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回到住處,季臨打開冰箱從裡麵拿出一瓶水擰開瓶蓋,遞給淩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