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知道她聽懂了。

淩昭微笑著點了點頭，「好啊。」

她想，如果母親註定醒不過來，她不會再繼續任由淩灃擺布，她想過自己的人生。

她想賭一把。

她明明記得高三那年的事，現在卻仍然相信他說的話，沒有埋怨也沒有猜疑，季臨心裡不是滋味，又心疼又自責，他以前怎麼那麼混帳呢！

燒烤很快就送上來了。

淩昭猶豫著看著麵前香氣撲鼻的美食，學著季臨，拿起一根竹簽，小口地咬著肉。

餘光瞥見店裡的其他人，沒人像她這樣小心翼翼地吃。

有說有笑，肆意快活。

隻有她顯得格格不入。

她深吸一口氣，將嘴裡的肉咽下之後，瞥了眼鄰桌的小姑娘，學著對方大口吃烤串。

季臨將她的小動作儘收眼底，除了又想把淩灃剁了餵狗之外，還覺得她十分可愛。

他的淩昭……

真是越看越可愛。

季臨眼底盛滿笑意，默默地打開一瓶啤酒，見她一口咬到辣椒籽，辣得直喘氣。

「趕快喝一口啤酒，會好很多。」

淩昭立馬接過酒杯，猛灌一口，還是覺得辣，將剩下的大半杯酒一飲而儘。

「好辣。」她吸著氣，眼睛水汪汪的。

季臨貼心地又倒了一杯酒給她，「慢點喝，緩一會兒就不辣了。」

不知不覺，淩昭邊吃燒烤，邊喝了三瓶啤酒。

她的酒量到哪，季臨心裡有數，之前蘇黎世節，同樣度數的酒她隻能喝四瓶。

淩昭咬著烤玉米，臉頰酡紅，掃了一眼桌麵，「酒呢？」

她說話間不經意露出了憨態，季臨心底一片柔軟，溫柔地說：「喝完了。」

「再拿。」淩昭伸出手指想要指著收銀台附近，可她的手指晃了一下。

她擰著眉頭，最終還是無法將手指固定在某個方向。

嘴裡嘀咕一聲：「我的手怎麼不聽使喚了？」

季臨皺了皺眉頭。

這是醉了？

也是了，他差點忘記了他們今天才回南城，時差都沒倒，就出來玩，酒量自然不能和平常比。

他是想讓淩昭喝點酒，放鬆一下自己，卻沒想過讓她喝醉，不想讓她難受。

季臨握住她還在定位的手指，柔聲道：「我們不喝了好不好？」

淩昭乖乖地點頭，酡紅的小臉越發顯得嬌嫩。

季臨忍不住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真乖。」

「那我們回家。」

「回家？」淩昭看著季臨。

季臨點了點頭，「對，不喝了，回家。」

淩昭眉頭一蹙，眼底仿佛有水汽氤氳，低啞的嗓音有些哽咽，「我沒有，家。」

季臨的血氣瞬間翻湧道心頭上，他當即從座位上起身，快步繞到淩昭身邊，將她攬進懷裡，「有家，我帶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