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送貨的這幾天,王柱之總會額外送她點什麽。
有時候是花鰱魚,有時候是扇貝。
一兩次也就算了,這咋還成習慣了?多不好!
溫念問道:“人走了嗎?”
溫多津摸了摸櫃台上的招財擺件:“把東西放下就走了,走的可快了。”
溫念沉默。
應該是柱子哥囑咐了,怕她不收。
不行。
等會兒得給柱子哥打個電話,告訴他別再送了。
不然她都不好意思從他手裏進貨了。
“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溫多津沒有動,反而露出個討好的笑。
溫念很討厭這個笑。
上輩子,家裏人每次管她要錢,要她幫忙,都是這麽笑的,可一旦錢給了,事情辦完,他們正眼都不會瞧她。
“還有事?”
“姐~”溫多津捧著臉,卡巴卡巴眼:“能不能給你親愛的弟弟點零花?”
溫念差點沒吐出來,絲毫不帶商量的道:“不能,不可以,沒錢,別妄想。”指了指門口,眼神意味表達的很明顯,讓他:滾。
溫多津:“……”
曾經那個好說話,好欺負,容易心軟的姐姐去哪裏了?為何一去不複返!
溫念眼皮子一沉。
溫多津努了下嘴,“嘁”了聲,甩著胳膊,用燙嘴的粵語唱:“錢在你口袋,主張在你腦袋……”
溫念翻了個白眼,拿起筆繼續把賬目記完——火鍋店:十一月合計收入8790,淨收入5098。
小吃店:十一月合計收入1305。55,淨收入998。2。
……
後天。
到了約定去看魚塘的日子。
溫念今天心情特別好。
穿了一件藕粉色的短款羽絨服,裏麵是糯糯的白色長袖毛衣連衣裙,下麵穿著黑色修身緊腿棉褲和漂亮帶著毛絨球球的短靴。
十分年輕可愛的打扮。
大早上來店裏,溫念接受到了一波又一波的誇讚。
隻有溫多津因為沒有從她這裏討到零花錢,哼哼了好幾聲,說著陰陽怪氣的話:“快要奔三的人了,還穿的跟十七八似得,不害臊。”
溫念當然也沒客氣,立刻皮笑肉不笑的回懟:“快要二十歲的人了,還一無所成伸手張口就知道要錢,丟人。”
溫多津當場氣到心肌梗塞。
等溫念帶著席一澄去了東邊的小吃店,他邊乾手頭的活邊自言自語的抱怨。
之後還是覺得心裏堵挺,他抱著掃帚站在前台跟收銀的小姑娘道:“你說我姐是不是太過分了,我成天在店裏給她當牛做馬,她幾百塊也不給我!”
小姑娘低著頭沒搭話茬。
溫多津繼續道:“她好歹問問我要錢做什麽呢,她問都不問!”
“我和你說,我姐姐以前不是這樣的。小時候她對我特別好,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給我,也特別好說話,你說她怎麽就變成現在這樣了?摳摳搜搜,視財如命!”
小姑娘抬頭,反問:“那你對老板好嗎?”
溫多津一噎。
小姑娘一雙眼睛盯著他,等著回答。
溫多津麵上一臊,清了清嗓子,抱著掃帚趴在吧台上,小聲嘟囔:“我是弟弟,她是姐姐,照顧我是應該的……”
同樣作為女性,小姑娘正義發聲:“有法律規定嗎?都照顧弟弟,誰照顧姐姐?”
溫多津眼中帶著茫然。
不敢承認他一直以來的想法是錯的,抻著脖子無理辯三分:“她未來丈夫唄!”
小姑娘麵色嚴肅:“你這人怎麽這樣,如果老板要是沒有嫁出去呢?或者婚姻不幸福?”
溫多津已經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舔了舔唇,往別處扯:“怎麽可能,我姐姐從小到大就是美人坯子,她剛成年的時候十裏八村來我家提親的人都要把我家門檻給踩破了。”
“就,就那個王柱之,家裏還來過人呢。你看我姐現在雖然結婚了,但是柱子哥還是對我姐這麽好,送了多少東西了給咱。”
“你說什麽?”
背後傳來道冷幽幽的聲音。
溫多津後脖頸一寒,連忙回過身,對上席景陰沉的臉色,溫多津恨不得把舌頭給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