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快餓死了。”
溫多津騰出說話的功夫,“我從外麵回去的時候餓得前胸貼後背,就心思趕緊進店裏搞口吃的。誰知道門口碰到個大傻逼,特麽的,要不是我餓著肚子沒力氣,那傻逼能從我手裏討到好?打不死他,癟犢子。”
席一澄瞪著黑溜溜的大眼睛,聽得一愣一愣的。
溫念蹙眉:“澄澄還在這,你給我說話注意點!”
溫多津看了眼被他妙語連珠驚到的席一澄,連忙笑著道:“你來看舅舅啊,剛才舅舅說的都是不好的話,別學,來來,到這裏坐。”
剛才那些話,席一澄本來也沒聽懂。
此時聽到溫多津喊他過去,席一澄拿著包子笨拙的走過去,趴在了床邊。
溫多津被逗笑,摸著他腦袋說:“小家夥兒,怪可愛的。”以前他都沒發現。
席一澄仰著頭,把手裏的半個包子遞過去。
溫多津受寵若驚:“給我的?”
席一澄點頭。
溫多津激動的不行,低頭想要親一口,但是動作幅度有些大,扯到了頭上的傷口,他倒抽了口氣,連忙伸手捂住腦袋。
不摸還好,這一摸,摸出了不對勁兒。
溫多津麵色一僵。
他保持著捂著傷處的姿勢,動了動手指,發現手指觸及的邊緣一派的光滑。
頭發呢?
溫多津想到什麽,把粥放到床旁邊,抬起另一隻手摸了摸後腦勺,光溜溜的,沒有毛茸茸的頭發,隻有紮手心的小青茬。
“我頭發呢?”
溫多津懵逼的抱著腦袋看向溫念,問道:“姐,我頭發跑哪裏去了?”
溫念忍著笑,露出很傷心的表情說:“你傷的地方為了縫針,周圍需要剃光,一邊禿不好看,索性就全給你剃了。”
“全剃了?”溫多津瞳孔震動,整個人如遭雷劈。
那他不是光頭,成和尚了?
溫念上前,安撫道:“過幾個月就長出來了,你之前那發型瞧著也咋好看,都白瞎你這張帥氣的臉蛋了,現在看著老精神了。”垂眸,給席一澄眨了眨眼,發送個信號:“澄澄,舅舅看著是不是比以前帥了?”
席一澄點頭。
溫多津也不看到自己究竟是個什麽德行,半信半疑:“真的?”
溫念笑:“真的。”
溫多津馬上就要相信的時候,席一澄突然想到了什麽,指了指溫多津的腦袋,道:“蛋蛋。”
溫念怔了下,反應過來兒子說的是像雞蛋,再看一眼溫多津,沒繃住,笑了出聲。
剛開始沒覺得,此刻看著顏色還有形狀是挺像。
溫多津臉色大變,掀開被子鞋都不穿的往外跑。
病房裏沒有獨立的衛生間,衛生間在外麵,是公共的。
離這不遠,拐角就是。
很快,外麵傳來一道天塌了的嚎叫。
十八歲的少年,正是愛美的年紀。
溫多津站在洗手池後麵,看著光著腦袋的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麽會這樣?
他睡了一覺,禿了……?
衛生間來往的人看到他,皆是忍不住的多看了幾眼。
溫多津覺得恥辱,眼眶瞬間就紅了,但是接著他又十分的氣憤。
他隻是額頭受傷,憑什麽把他整顆腦袋剃光?!
這不是純心的嗎?
溫多津頭上竄起小火苗,雙手用力的抹了把臉,硬著拳頭,提著拖布杆,氣咻咻的殺回病房。
“溫念!!!”
到病房門口,他就把拖布掄了起來,但是看著空蕩蕩的病房,他瞬間消停了下來。
特麽的。
人呢?!
“溫多津,是吧?”
身後傳來道清脆的女聲。
溫多津慢半拍的回過身子,對著護士點了下頭。
護士遞給了他一個兜子,說:“你姐姐讓我給你的,說你收拾下出去,她在門口等你。”
溫多津呆呆的放下拖布杆,從兜子裏掏出東西——是一頂黑色針織帽。
約莫十幾分鐘。
溫念看到了帶著帽子裹著藍色棉襖的溫多津。
十八歲的少年縮著肩膀,揣著手,眼神四處掃著,活脫脫一副怕被別人知道帽子下麵的他是光頭。
溫多津認識溫念的車,拉開車門鑽進後麵,起身就要去勒溫念的脖子,溫念卻沒有預兆的發動車子,弄得他身形劇烈晃蕩了下,頓時天旋地轉。
溫多津惡心的不行,捂著腦袋,癱在了後車座。
特麽的……
他姐姐如今牛批的要上天!
就沒人能管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