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是個長得很漂亮可愛的小姑娘,目光交彙,溫念善意的朝著她笑了笑。
王喜兒一直都想見到溫念,想和她說很多感謝的話,可是從來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場景下,她不知道用什麽表情回應,目光裏帶著點怯,呆呆的看著人。
“……你們聊著,我去打水。”
說著,王柱之三步一回頭的離開了病房。
隻剩下了溫念和王喜兒兩個人,氣氛安靜,流動著一絲尷尬。
溫念把水果放到矮櫃上,環顧了下四周,將牆角的椅子搬到床邊,坐下。
“聽你哥說,你一直很想見我?”
她的聲音像是初夏的晚風,帶著暖意。
“嗯……”王喜兒小心翼翼的吸了吸鼻子,手指卷著被子,說:“溫姐姐,謝謝你願意幫我哥,我一直都很想當麵和你說感謝。”
要不是溫念願意幫她哥出錢弄魚塘,她哥指定還在四處求人,溫姐姐是她家的貴人。
“你哥哥的魚塘很有發展前景,就算我不投資,未來也會有人爭先恐後要投資。”溫念頓了頓,道:“我可以也叫你喜兒?”
“可以,當然可以。”
“嗬嗬嗬,喜兒,我給你帶了個特別的禮物,你要不要看看?”溫念摸了摸膝蓋上用黑色塑料袋套著的東西,笑的神秘。
王喜兒的情緒一直被溫念帶著走,此刻已經忘記了傷心,注意力都在那個黑色塑料袋下麵。
她好奇的點了點頭。
溫念低頭拆開塑料袋,從裏麵端出一盆花,遞了過去。
王喜兒怔了下,伸出雙手捧住。
藍白色的陶瓷花盆,比手掌大一圈,裏麵的土壤濕潤,上麵有好多冒出頭的嫩芽。
王喜兒很喜歡,抬頭,眼睛亮晶晶的問道:“溫姐姐,這是什麽花啊?”
“雛菊。”
“嗯……有什麽寓意嗎?”
“怕你在病房裏無聊,給你打發時間的。它的花語寓意也很好,代表著幸福,和平,希望。”
王喜兒看著溫念,一滴淚猝不及防的從眼眶滾落下來,打濕了手心中生機盎然的嫩芽。
她紅著鼻頭,翕動了下唇,話沒說出來,卻好像是不小心碰到了什麽開關,淚珠往下越滾越多。
急忙合上嘴,才沒有哭出聲。
小姑娘梨花帶雨的樣子實在是惹人憐,溫念站起身,張開手,把人輕輕摟在懷中,聲音低柔:“不幸已經過去了,你要相信你哥哥,相信醫學,好好配合醫生治療。”
“……你是你哥哥唯一的親人了。”
最後一句話,猝不及防的戳在了王喜兒的心坎,她撐不住的放聲哭出來:“嗚……嗚嗚嗚嗚……”用力的全身都在顫動。
溫念撫著她消瘦的脊背,無聲的安慰。
王喜兒抽吸了幾口氣,沙啞的道:“溫姐姐,我餓了……你幫我把飯遞給我吧。”她得活下去,需要活下去。
飯菜都涼了,溫念端著去外麵熱了下,回來遞給王喜兒,沒有在旁邊看著她,而是給她留下了私人安靜的空間。
走廊裏麵找遍了,溫念也沒有看到王柱之,隻好拿出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
“小念?”
“喜兒把飯吃了,柱子哥你在哪呢?我有點事情要和你談。”
來之前沒有預感,但剛才她去給王喜兒熱飯的時候,忽然來了不好的預感,會嚴重影響到她。
……
王喜兒沒有高位截肢,外麵傳的邪乎,到了金鳳嘴裏又被誇大其詞。
不過王喜兒也確實是截肢了,她原本足畸形的那條腿,膝蓋下一公分處被截掉了。
是因為李剛強迫王喜兒造成傷害的事情,目前隻有王柱之和魚塘的幾個員工知道。村子裏的人知道的版本是王柱之家裏鬨賊,王喜兒是攔著賊人偷東西爭執間傷著了。
溫念的預感是王柱之會拎著斧子砍李剛,差點沒有把人砍死,事情鬨大,李剛家裏人把王柱之告了。
倆人在公堂對證的時候,李剛先是矢口否認強迫王喜兒,說隻是鬨著玩,被王喜兒指認,李剛狡辯不過,就把溫富貴拉出來墊背,說是溫富貴教唆的。
她和王柱之上輩子沒有交集,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過這麽一難。
隻記得溫富貴上輩子沒有出過這事,那也就是說上輩子王柱之可能因為自己的冒失,差點坐牢,所以才會大器晚成。
當然,眼下不是糾結上輩子人生軌跡的時候。
她得想辦法阻止王柱之衝動之舉帶來的一係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代價。
……
醫院門口。
王柱之坐在花壇邊緣抽著煙,見到溫念過來,他才把煙給掐了,收起頹廢勁兒,“小念,真的謝謝你。”起身揉了揉腦袋,笑道:“嗐,果真還是女人時間好說話,我軟硬兼施的勸了喜兒那麽久,她都不聽。”
“你用的是什麽辦法啊?我學學,下次也這麽來。”
溫念看著他,“我說,你就她一個親人了。”
王柱之怔了怔,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裝起來的輕鬆在瞬間中被擊垮。
溫念語重心長:“柱子哥,我想說,喜兒也就你一個人了,所以你不要做衝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