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的喪禮搞的很是繁複,溫念和席景和褚家也沒有直係的親屬關係,沒有跟著一大群人耗,呆了一天就回景城了。
這兩天都累到了,回來的五個多小時路程,溫念和席景輪流開車。
不過說是輪流,男人開了三分之二的車程,才換給她。
“你去公司,還是回家?”進了景城,溫念歪頭問副駕駛上昏昏欲睡的男人。
席景強睜了下眼說:“去公司吧,關於肅州工廠進機器的事情,一直都被壓著沒處理,我去把采購單簽了。你呢?”
溫念打動著方向盤,活動了下酸疼的脖子,道:“我也去公司。”
聽著她活動脖頸時候發出的骨骼咯咯清脆的聲響,席景有些心疼,翕動唇想要勸她休息,但是還沒有開口,溫念猛踩了一腳剎車。
倆人身子同時向前撞去,席景眼疾手快的騰出一隻手幫著溫念擋了下腦門,才沒有讓她腦袋直接撞在方向盤上麵。
席景瞬間沒了瞌睡,精神萬分的直起身子,問:“怎麽了?”
溫念眼裏滿是血絲,驚魂未定的道:“我……我好像是撞到人了。”說著,她扒下安全帶,慌慌張張下了車。
聞言席景緊忙的推開車門,跟出去。
剛才溫念開車跟席景說話,前方道路也沒有什麽人和車輛,溫念不由的就放鬆了警惕,可誰知道會忽然有人從過道衝出來,嚇得溫念來不及做反應,隻能一腳剎車站住。
車前蓋下麵,跌坐著個人,對方緩緩的把腿從裏麵挪出來,看著完好的腿,捂著胸口粗喘著氣。
溫念蹲下身,欲要問對方情況,可看到熟悉的臉,她話鋒一轉,錯愕道:“……安凡?”
安凡遲緩的看向她:“……溫老板?”瞳孔縮了縮,忙看了眼車牌,懊惱的撓頭:“對不起啊,溫老板,我沒注意到是你的車,不然我不會跑出來的。”
“你這話說得,就算不是我的車,你也不能眼見著有車還往上迎啊,你這不是尋死嗎?”
安凡僵了下。
溫念意識到什麽,額角跳動:“你……不會真的要尋死吧?”
安凡沒吭聲,拍了拍沒受傷的腿,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要走。
“哎——”
溫念伸手要拽人,沒拽住,好在席景胳膊長,一把子將人扯了回來。
“別碰我……”安凡耍著性子的甩掉席景的手。
席景並未在意,隻是冷著眼色道:“生死是你的自由,但是你這樣橫穿馬路,哪個司機撞到你,他是不是要為你的死而負責任?餘生都會活在不安愧疚中。”
安凡拳頭硬了硬,繃著臉低頭不語。
溫念看了看周圍,放柔聲音,道:“前麵就是醫院,我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別有什麽內傷。”
安凡退後了步:“不用,剛才我是自己撲倒的,你的車沒撞到我。”
溫念這兩天過於疲倦,她揉了揉發疼的腦袋,商量著道:“安凡,你才剛開啟生命中最好的年齡段,發生什麽事情了讓你產生了想不開的念頭?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沒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解決的。”
安凡揪著褲腿兩側,麵露猶豫。
溫念不給他糾結的機會,半強迫的把人塞進了後車座。
後車座上,安凡領口滑落至肩頭,他扯著領子,掀起眼皮看了眼前方重新回到車內的溫念和席景二人,在他們二人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眼裏的光變得幽深不可測。
可笑啊……
席景那種狠厲冷血的人,這輩子會談尊重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