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什麽。”光頭男生怕這回錢到手的錢也飛了,一把就將錢拽了過來。
林元倒是沒有去跟他撕巴錢的事,而是逼近,用手肘抵著光頭男的脖子,將人按在了牆上,使之動彈不得。
“哎……哎……兄弟,別別衝動……”
脖子被人卡著,光頭男腦門的汗都下來了,聲音打顫的求饒。
林元問:“你們剛才說了什麽?”
光頭男一臉為難的道:“真沒什麽……”喉嚨處一緊,他蹬了蹬腿,連忙道:“那個男生上來就掏出五百塊錢,說讓我幫忙,我問他幫什麽忙,他話說一半,一個皮球砸了下來,害得我五百塊錢沒了,兄弟,就這點事兒,那男生好像是哪家的小少爺,出手闊綽,我猜著是想讓我當打手教訓誰吧,這個年紀的,也就這點事兒了唄。”
……
安凡抱著球哼哧哼哧上了樓。
紀苒早早開了房門等候著,樓道的燈隨著安凡的腳步聲亮了起來,紀苒露出半個身子,往樓梯口看。
待見安凡迎著光而上來,隨著看清他的相貌開始,紀苒的瞳孔一縮再縮,搭放在門把手上的手不受控的抖了起來。
這個男生怎麽跟她當年走丟的弟弟長得那麽像?尤其是眼睛……
安凡麵帶著笑,聲音潤朗:“姐姐,你的皮球。”
‘姐姐’二字像是塊石頭,憑空砸在紀苒的心頭,差點將她的心理防線砸塌。
不,不可能是她弟弟的。
當年她故意把弟弟丟在人潮擁擠的車站,那列火車還是從錦州開往藏區的,她躲在暗處,親眼看著他弟弟被一個穿著少數民族服裝的男人拉走的。
她弟弟應該在藏區,不該出現在景城。
紀苒一遍遍這麽暗示自己,臉色發白的接過皮球,氣息不穩:“……謝、謝。”
“不客氣,姐姐,我一直都住在這裏,你是新搬來的嗎?怎麽以前沒見過你?”
紀苒聽著他說‘一直都住在這裏’的話,心態放鬆了很多。
肯定不是她弟弟,隻是長得像而已。
應該是她因為父母這陣子又鉚足了勁開始找她失蹤的那個弟弟,她太擔心找到了,才會這麽敏感。
她暗自緩了幾口氣,麵色如常的解釋道:“嗯,我剛回國,我女兒在附近的幼兒園讀書,租了這邊的房子。”
安凡忍不住的想要了解更多的消息,找著話題道:“那姐姐是在這裏定居了嗎?做什麽工作的?哦,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提醒姐姐,這附近有很多酒鬼,要是下班時間太晚,姐姐自己很不安全。”
“我是建築設計師,目前跟當地的經年公司有個合作,在這邊暫住,沒有固定的上班時間,基本都是在家裏作圖,謝謝你的關心。”
安凡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他沒想著這麽早回紀家認親,也就一直沒有過多關注紀家。
上輩子席景沒有離開過席家,更沒有自己開什麽經年公司,這輩子這些細微變化,居然造成了讓紀家提前跟席景有了交集?並且他姐姐現在還在席景手底下做事!
“怎麽了,你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驚訝?”
“啊……”安凡故作鎮定的道:“沒有想到姐姐和席總認識,席總算是我的恩人呢,前幾天還聽說席總在度假村項目中受傷了,姐姐當時在場嗎?好像是有高空墜物,沒有傷到姐姐吧?”
聊著聊著,發現雙方都有共同認識的人,這種感覺真的格外奇妙。紀苒驚喜中又不忘記安撫:“我沒事,席總也沒事,你別聽外麵瞎傳。”
“……席總沒事?”安凡尾音上揚,帶著五分的震驚,三分的質疑和兩分的費解。
“是啊。”
安凡有點急了,確認道:“可是我聽說席總住院了,傷的很嚴重,臥床不能起來。”
紀苒蹙眉:“外麵的人誇大其詞。你不用擔心,席總真的很好。”
“……”
安凡心亂如麻。
他被耍了?
媽的!!
紀苒:“你不是說席總是你的恩人,都沒有他的聯係方式?要不我給你,現在時間有點晚,你可以明天早上給他打電話問候。”
“不用了,我有電話,隻是一直不好打擾席總修養。”安凡壓著不爽,“姐姐,我不打擾你了,再見。”
紀苒點點頭:“好的,再見。”
下了樓,出了院子。
安凡臉色黑的能滴出墨水,什麽意思?席景和溫念倆人合起來誆他,該不會是已經懷疑到他頭上了吧?
“小子,你等等。”光頭男還沒走,見到他就攔住了他,“你說方才的話還沒說完呢,給我五百塊錢,讓我幫什麽忙啊?”
安凡思緒百轉千回,席景沒受傷,他不可以再貿然行動。
反正在警局被他指使放火的那個男人都是和他短信聯係的,並不知道他是誰,叫什麽。
在警局裏,想要供他,頂多是提供點短信聊天記錄而已。
安凡盯著光頭男幾秒,淡淡的道:“我想通了,這筆生意,我不做了。”
“哎——小子!等等!”
光頭男喊了兩聲,也沒有換來安凡回頭。
一直等安凡身影完全消失,光頭男才鬼鬼祟祟的走到旁邊的拐角,點頭哈腰:“兄弟,你都聽到了吧?那小子啥也沒說,我……”
林元:“滾吧。”
……
溫念本來是想當天晚上等席景消息的,但是最後實在是太困了,也就睡著了,睜開眼睛,她拿出枕邊的手機,發現有條未讀短信。
是席景給她發的,內容是:安凡昨天晚自習結束後沒有回寢室,去了警局附近的弄堂,但是沒有去撈人。
溫念把內容反複讀了好幾遍,不知道是不是剛睡醒腦子不太清明的緣故,她並不是很能理解這一段話想要表達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