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景平複了會兒心情,等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車子已經駛出醫院,不是回家也不是回公司的路。
他看著窗外,正疑惑著溫念要帶他去哪兒的時候,車子在個三層的古樓前停下。
門上掛著牌匾,用金字寫著:樊樓。
席景蒙了下,唰的看向溫念問道:“你酒醒了嗎?”
溫念摸著方向盤不答反問:“不想吃?”
折騰了一路,不是想不想吃,是確實是餓了。
席景提醒:“這的牛肉麵十八塊錢一碗。”
九八年,十八塊錢一碗的牛肉麵確實是貴了。
小吃攤五塊錢一大碗呢。
溫念雲淡風輕:“十八塊錢而已,你喜歡吃,等會兒能吃幾碗吃幾碗,不設上限。”
席景被她霸道的口氣給逗笑:“難得溫老板這麽闊氣,要說樊樓的招牌是打鹵麵。”
打鹵麵一份五十八。
屬實有點搶錢了。
溫念聽懂他的暗示,笑靨如花的點頭:“可以。你還可以再點幾個小菜。”
席景:“……”
這不是他最後一頓晚餐吧?
樊樓裏的裝修跟古代電視劇裏的客棧似的。
一樓是一排排的小木桌,每張桌子挨得很近。
二樓視野開闊,每個窗戶邊都設置一個桌子,兩邊,一邊四張,中間過道特別寬敞,然後前後的話距離也夠,不至於像是一樓的座位挪一下椅子可能就會和別人碰到。
一樓是不收費的隨便坐,二樓是收費的,三樓則是需要刷臉,一般都是本地官員啊喜歡來。
找了個空位坐下,溫念要了兩份打鹵麵。一份打鹵麵可以選六個醬鹵,一共有十二個醬鹵,兩份的話,也算是把樊樓的所有醬鹵都能吃遍了。
溫念翻著菜單瀏覽著小菜,期間抬眸問席景:“你吃銀耳還是木耳?”
席景:“……木耳吧。”
溫念眨了眨眼:“其他的呢?”
席景很謹慎的道:“我覺得夠倆人吃了。”
溫念瞧著他那生怕有詐的樣子,忍住了翻白眼,好家夥兒,她還能把他扣在這裏刷盤子不成?
“吃不了打包就是了,”溫念對著服務員道:“再來一份涼拌雞,一份夫妻肺片。”
“噗——”
席景一口水噴了出來,雙目惶恐。
“……人家菜單上就這麽寫的。”溫念把菜單遞過去,指了指。
席景擦了擦下巴,定睛看了看,發現確實是菜單上的菜名。
這名字起的太血腥了。
他合上菜單遞給服務員,說:“不要夫妻肺片,要一份群英聚萃。”
服務員:“好的,請稍等。”
溫念笑的肩膀在聳動:“你不會以為菜如其名吧?”
“那個菜名聽著我就沒胃口,”席景機敏的道:“你剛才是故意的?”
溫念搖頭:“天地良心,我是真想吃牛肉和牛雜了。”
席景給她倒了杯水:“我相信你。”
溫念挑了下眉。
倆人對視著片刻,不由的都笑了。
麵條上的慢,倒是小菜很快。
溫念看著那盤價值二十八的群英聚萃,忍住了吐槽衝動,這不就是紅蘿卜,白蘿卜,紫蘿卜青蘿卜幾個品種蘿卜的大雜燴嗎?
每吃一口,溫念都心裏在滴血,二十八塊錢花的真的不值。
“哎,對了,你那個中藥配方還喝著呢嗎?我看你還是趕緊停了吧,我聽說許靜給他老公都喝醫院去了。”
正在啃蘿卜的溫念和席景皆是一愣。
溫念身後繼續傳來交談——“你可別以訛傳訛,跟中藥沒關係,許靜老公那是心力衰竭熬夜導致的。”
“我老公和許靜老公有生意上的合作,都是十幾年的朋友,我老公和我說席闊遠身子一直硬朗,你說啊,那硬朗的人,許靜沒事給人喝什麽藥?然後喝了藥就住醫院了,我看還是藥方不對。你趕緊也別喝了,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