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凡舌尖抵了抵腮,心裏五味陳雜。
“哎呀!”
紀母心疼的跺腳,跑過去扶住了人,哭腔道:“凡凡你沒事吧?都紅了……紀苒你快點去拿冰袋過來給你弟弟敷敷,快去!”
紀苒在心底冷笑,這種時候還不忘記使喚她?
她麵無表情的移開腳步,卻被紀父給厲聲喝住:“不許去!”
紀苒自然不想跑腿,不過麵上表現出進退兩難的樣子,並輕聲勸道:“爸,這裏麵應該有誤會,您別生氣。”
“我不生氣?我怎麽能不生氣!”紀父手顫抖的指著安凡,咬牙切齒:“安凡,你說,跟我說實話,席景兒子被綁架一事是不是你安排的,啊?”
紀母搶著回道:“怎麽可能是凡凡!凡凡他跟席家又無冤無仇……”
“你閉嘴!”紀父瞪了一眼紀母,道:“我在問安凡!安凡,你說話!”
安凡深吸了口氣,否認:“不是我。”
無論有多少人證物證,他都不能承認。
不承認,隻會增加很多疑點。
如果承認了,他就必須得給這些人一個這麽做的緣由。
什麽緣由?
說他是重生的,為了上輩子的事來報複複仇的?
紀父倒騰了口氣,沉聲道:“那為什麽席景兒子今天說被綁架的時候看到過你?人家小孩子還會撒謊不成?”
安凡:“可能是小孩子沒有看清楚,或者是被大人這麽教的……都不是沒有可能。”
紀父怔了下。
紀母聞言,忙附聲:“凡凡說的有道理!席景那個人看著城府就深,之前咱們去向他和解,他都答應的很快,沒準實際是上暗中憋著壞呢。”
紀父思路被帶偏,保持了緘默。
紀母再接再厲的道:“咱們這回也不去找他了,就先看看他到底是想怎麽樣,就算真要翻舊賬,那咱們也不怕,大不了打官司!”
紀父腦袋疼的按了按太陽穴,眼前有些眩暈,他挪步坐在沙發上。
紀母見狀推了推安凡,用眼神示意讓他上樓。
看著因為他的事殫精竭慮的父母,安凡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重生回來,他還以為憑著他有著先知的能力可以把未來敵人在沒有強大之前鏟除掉,然後讓父母過上平安順遂的日子。
可怎麽就把事情搞成了這樣?
安凡心緒萬千的上了樓。
紀苒對紀父的戰鬥力簡直是失望,雷聲大雨點小,什麽嘛……就給了巴掌而已。
她訕訕的尾隨著安凡上樓,等到了樓上,出於姐姐的身份,她不得不假模假樣的拍著他肩膀安慰上一句:“爸他是關心你,你別往心裏去。你的臉……要不去我屋裏,我給你用冰敷一敷。”
安凡很煩躁,但是麵對紀苒的關心,他還是拿出最好的麵容對待,扯了下唇角說:“沒事姐,我都明白,這麽晚了,你和愛瑪早點休息,我這小傷而已,睡一晚上明天自己就消了。”
“那好吧。你要是有事就過來找我。”
“嗯。”
紀苒笑著抱起愛瑪,往走廊儘頭走去。
愛瑪趴在紀苒肩頭,一眨不眨的盯著安凡,藍色的眼睛裏,像是蘊藏了很多說不清的故事。
安凡站在原地,露出個安撫的笑和她對視著。
愛瑪環住紀苒的脖子,不語的垂下頭。
走廊的燈是冷色調的,隨著愛瑪活動胳膊的動作,安凡看到了她胳膊上的幾道類似於抓痕的傷痕。
安凡擰眉。
他過年的時候看愛瑪身上的青青紫紫明明都消退很多,這是什麽時候又添的傷?
納悶的期間,愛瑪已經被紀苒抱回了臥室。
安凡用手背碰了下自己的側臉,轉身也往自己房間走,但是走了幾步,他腦海始終都是愛瑪剛才凝望著他的眼神,有點像是……求助?
想到這個詞,安凡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他手搭在房間的門把手上,躊躇了片刻,不放心的轉身往紀苒的房間走去。
自從發現愛瑪身上總有傷後,他就找了愛瑪的班主任,班主任向他表示過會多注意愛瑪在學校的言行舉止,若是發現有同學欺負她,會第一時間告訴他。
但是都這麽久了,班主任沒有給他反應過一次愛瑪被欺負,他主動打電話過去問及,班主任都說愛瑪在學校裏生活沒有任何異常。
愛瑪這個年紀,活動的地方也就家和幼兒園兩點一線而已。
如果不是在學校受欺負,難道是在家……?
越往深了想,安凡的步子走的越快,他到了紀苒的門口,抬手用力的敲了幾下門。
“咚咚咚,咚咚咚——”
“姐!”
“開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