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姐在門口做完登記，帶著她往樓上走，邊走邊說:“這裏原先是商場，後來被個商人投資改成了圖書館。”

“剛開始附近大學的學生都愛來這邊看書借書，但現在大學裏建設圖書館成了必要條件，所以來的人少了一大半。”

“這邊一樓二樓還是讀書的，三樓被改成了休閒區，如今成了一些文人墨客閒聊的場所。對了，你大學是在本地讀的嗎？”

溫念輕聲回道:“我沒有讀過大學，初中沒上完就輟學了。”

蓉姐側目:“你自己讀不下去了，還是家裏不供了？”

“家裏不供。我媽覺得女孩子讀書沒用。”

“屁話！”

溫念被蓉姐忽如其來的粗話給弄得一愣。

蓉姐臉色鐵青:“老一輩人經常喊的知識改變命運，都被傳承歪了！女孩子怎麽了，女孩子不是人？男孩子就能靠知識升官發財，成為人上人，女的就不能了？你也是，你媽不讓你念你就不念？”

“……”溫念被凶的啞口無言。

蓉姐緩了口氣，話鋒一轉:“你家有幾個孩子？”

溫念汗津津的如實道:“三個。上麵有個大哥，下麵有個小弟。”

聞言蓉姐嘆了口氣，氣焰沒有剛才那麽烈了:“家裏孩子多，夾在中間的永遠都是最容易被忽視的，你這還是上下兩個皆是兄弟。”

其實要是碰到了好人家，重男輕女的現象還不會太嚴重。

可誰叫溫念運氣不好。

不過，眼下聽著蓉姐這感同身受的語氣，好像蓉姐投胎的運氣也不怎麽地。

溫念試探問道:“蓉姐，你家裏兄弟姐妹也多嗎？”

“我家六個孩子，我是老大，當年高考失利一次，我媽安排讓我嫁人，我沒同意，硬是複讀一年。”

她說的雲淡風輕，溫念卻從寥寥幾字的當中聽出了蓉姐當年和家裏人抗爭的不容易。

“真羨慕蓉姐你的勇氣。”

溫念垂眸喃喃道:“如果我當年也反抗的話，沒準……”

還就輪不到窩囊的上天看不過眼，給她一次重生機會。

“每個人的性格不同，境遇不同，不能相提並論。並且你別看我當年是複讀後成功考上了心儀大學，但這是用我把我媽活生生氣死換來的。我家的兄弟姐妹，多年來視我為殺母仇人。”

溫念嘴巴被驚的張成o型。

“行了，”蓉姐抬手托了下她的下巴，手動幫著她合上嘴巴，示意了下她斜後方，“那邊那個就是馮主任，搞文化的最不喜歡和商人打交道，等會兒收收你身上的商人氣息。”

溫念覺得挺冤枉的:“蓉姐，我平日裏難道還不平易近人？”

蓉姐眼皮子掃過她手裏的奧迪車鑰匙，不明意味的嗬了聲，道:“是挺憑億近人。”

溫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