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各房未出門的人，自三房處聽說今日之事簡直震驚，紛紛都到了正院來，見到李存睿如此震怒，也就暫且留在了院外等候。</P>

“那豎子如何欺負你的，你彆哭，好好說！”</P>

屋裡李存睿寒臉坐下來。</P>

……倘若說前兩日靖王還隻是隨手打完了事，這回這架勢，是直接要剝了晏衡的皮了！</P>

靖王嫌他聒噪，回府路上連嘴都被堵住了，到此時方被人抽出了布巾，由得他喘了幾口氣。</P>

棍子落下來時他高喊道：“父親且慢！我有話說！”</P>

“你還有什麼話說！”靖王暴吼，“我威震朝野一個靖王，在京師跺個腳都要抖三抖！回家倒好，三天兩頭要給你擦屁股，在太師麵前你老子我臉都低到埋地底下去了，你還有臉狡辯？！——給我打！打完了再說！”</P>

侍衛硬著頭皮，棍棒就落下來。</P>

晏衡到底是活過一世的人，總不至於次次眼看著板子到身上！</P>

先前望見李南風那神色就知今日事大發了，香是他拿出來的，禪房炸了，這“蓄意謀殺”的帽子李南風不用說給他扣定了，但這些都還是其次！</P>

他扯嗓子道：“瓦剌國進貢給宮裡的香丸，裡麵藏有炸藥，父親慢些打我不遲，眼下正該即刻入宮稟報聖上才是！”</P>

靖王驀地放了杯子，犀利目光投過來……</P>

李存睿發怒時李夫人一直沒說話，此刻等他冷靜下來才也看向李南風：“禪房是怎麼炸的？”</P>

回來路上李南風已想好了：“晏衡跟蹤我，到了寺廟還誆我去成悅房裡，拿出顆月支香說要給我賠罪，結果那月支香裡竟裹著火藥！”</P>

李夫人凝眉：“火藥？”</P>

“外層包著香料，製成鴿卵大小的一顆蠟丸！”李南風道，“此法極之陰毒，剝開蠟層，點燃之後，裡頭火藥遇熱必然爆炸！</P>

“以先前的威力看來，那火藥極為純淨，若為火引，兩丈之內人必傷，一丈之內死人都有可能！”</P>

李夫人緊鎖眉頭看向丈夫。</P>

頑劣胡鬨則罷，他們這樣的人家，也絕沒有頑劣到會動用火藥襲人的道理！</P>

“你是說晏衡想謀殺你？”李存睿神色也轉深沉了。</P>

李南風道：“香是他帶來的，這沒錯，但我卻沒說想謀殺的人是他。”</P>

“此言何意？”</P>

“因為他不會傻到無緣無故謀殺太師的女兒。”</P>

雖說眼下要扣那豎子帽子讓他挨兩頓苦頭輕而易舉，但眼前事明顯不正常，不妨留他狗命日後再算賬！</P>

李摯也沉吟道：“晏衡此人我們也不是沒接觸過，雖說頑劣可恨，但他在營中長大，也不是不知火藥之威力，不應該如此不知輕重。——這香是哪來的？”</P>

“他沒說。”李南風道。</P>

“老爺！”管家恰在這時提著袍子走進來，“宮裡餘公公來了，奉旨請老爺即刻入宮！”